诏狱的铁窗结着冰花,苏倾离裹着单薄的囚衣,蜷缩在墙角,听着隔壁牢房传来的咳嗽声——那是她父亲,镇国将军苏承业,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关在这里,三个月来,她只见过他一面,还是隔着老远的铁栏。
“苏倾离,出来!”
狱卒的呵斥声打破死寂,铁锁链拖地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苏倾离以为是父亲出了意外,踉跄着爬起来,却被狱卒推搡着往诏狱外走。
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她睁不开眼,首到走到一辆玄色马车前,她才停下脚步。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
玄色锦袍绣着暗纹蟒,腰间系着玉带,指尖夹着一卷奏折,正是当朝摄政王,萧玦。
他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眉头微蹙,递过一件狐裘:“上车,陛下要见你。”
苏倾离愣住了——她一个罪臣之女,怎会被陛下召见?
可看着萧玦眼底不容置疑的神色,她还是接过狐裘,钻进了马车。
车厢里暖炉烧得正旺,狐裘的暖意裹住身体,她却更不安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等着萧玦开口。
“你父亲的案子,有蹊跷。”
萧玦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陛下让你入宫,是想听听你知道的事。
但记住,不该说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保住自己的命,才能等你父亲沉冤得雪。”
苏倾离猛地抬头,看着萧玦的侧脸。
他望着窗外的雪景,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可那句“等你父亲沉冤得雪”,却像一道微光,照进了她漆黑的世界。
她用力点头,眼泪掉在狐裘上,很快就被暖意烘干。
马车驶入皇宫,苏倾离跟着萧玦走进大殿。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怯怯的,帘后的太后却盯着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苏倾离,”太后的声音带着威严,“你父亲私通北朔,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倾离攥紧拳头,想起萧玦的叮嘱,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太后,我父亲忠君爱国,守了雁门关十年,怎么会通敌?
那些所谓的‘证据’,定是有人伪造的!”
“放肆!”
太后拍案而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来人,把她押下去,关进冷宫!”
侍卫刚要上前,萧玦却拦在苏倾离身前:“太后,苏倾离只是个弱女子,不知朝堂凶险,还请太后饶她一命。
臣愿将她带回王府,严加看管,若有异动,臣愿担责。”
太后看着萧玦,眼神闪烁——她知道萧玦手握兵权,不好得罪,只能冷哼一声:“既然摄政王求情,哀家便饶她一次。
但你记住,若她再敢胡言,定不轻饶!”
苏倾离跟着萧玦走出大殿,雪还在下,她却觉得心里暖了些。
她抬头看着萧玦,轻声说:“多谢殿下。”
萧玦回头,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先活下去,才有机会等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