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安，是个穿书的。穿成了仙侠虐文里，一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为了活命，
我抱上了全书最粗的大腿——那个被天命之女夺走一切、最后被当成踏脚石的终极反派，
归墟老祖，凌越。书里写她心狠手辣，嫉妒成性，最终下场凄惨。
我战战兢兢地在她身边当了十年跟班，每天的工作就是扫地、烹茶，
顺便在她杀人后处理一下现场。直到那天，
书里的天命之女柳云瑶带着她的爱慕者们找上门来，要夺走老祖最后的机缘，
让她彻底沦为废人。柳云瑶顶着主角光环，身后站着剑宗天骄、丹谷谷主、万法门主，
甚至还有中州仙朝的太子。他们以为自己代表天道。他们以为老祖会像书里写的那样，
挣扎、怒吼、然后被他们联手镇压。可我看见的，是我的老祖，
那个平日里只爱喝茶看云的女人，甚至没有起身。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天就塌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书里写的，都是狗屁。或者说，这本书，从我的老祖醒来的那一刻起，
作者就该换人了。1我叫陈安，在归墟山扫了十年地。这十年里，我只干三件事。扫地，
烹茶，给我家老祖收尸。当然，不是给我家老祖收尸，是给她杀的人收尸。归墟山很大，
但人很少，就我们两个。一个我，一个老祖。老祖名叫凌越。书里，她是个很惨的角色。
天生仙骨，被还是个小丫头的女主柳云瑶骗走。一身气运，被柳云瑶用秘法夺了去。未婚夫，
也成了柳云瑶的头号舔狗。最后，她黑化了，成了柳云瑶升级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被柳云瑶和她的舔狗后援团联手镇压，神魂俱灭。我穿过来的时候，刚好是老祖被夺走一切，
心如死灰，躲到这归墟山等死的时候。我不想死。所以，我跪在她面前，说我愿意当牛做马。
她当时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空，像结了冰的湖。她说：“山里闷，多个喘气的也行。”于是，
我就留下了。当一个负责扫地和烹茶的跟班。十年了，柳云瑶还没找上门，情节还没开始。
我每天过得都很安逸。老祖这人，你不惹她，她基本就是个透明人。
她喜欢坐在山顶的歪脖子松树下，一坐就是一天。不修炼，不说话，就看着云。
有时候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坐化了。直到有一次，一个不长眼的魔道修士摸上山，
想抓她当炉鼎。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那魔修起码是个元婴期的大佬，
吹口气都能让我灰飞烟灭。结果，老祖只是从坐着，换成了站着。她甚至没用法宝，
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那个魔修，轻轻点了一下。那个元婴大佬，连惨叫都没有，
就变成了一地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散了。老祖回头看了我一眼。“地脏了。”她说。
我懂了。拿起扫帚，哆哆嗦嗦地去处理现场。从那天起，我才知道，书里写的可能有点问题。
或者说，我家老祖，可能和我看的那本盗版书里的角色，不是同一个人。她很强。
强得没边了。今天天气不错，我照旧在院子里扫落叶。老祖也照旧坐在那棵歪脖子松树下。
她今天没看云，在看自己的手。那双手很好看，手指很长，很白，跟玉似的。看了很久。
我把茶煮好了，给她端过去。“老祖，喝茶。”她没接，还是看着自己的手。“陈安。
”她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没什么温度。“小的在。”我赶紧躬身。“你说，
手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我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回老祖，
手可以用来拿东西，写字，做饭，还可以……杀人。”我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说出最后那两个字。老祖却笑了。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见她笑。
虽然只是嘴角牵了一下。“你说得对。”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水烧开。”“啊？
”我没反应过来。“我说，去烧一壶开水，要最开的。”她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发懵。烧开水干嘛？难道是天冷了，想泡脚？老祖的命令我不敢不听，
赶紧跑回屋里，架起火，开始烧水。水很快就咕噜咕噜地冒泡了。我盯着那壶水，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喧哗。声音很大，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我探头往外看。只见山门外，站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姑娘，穿着一身白衣，长得跟天仙似的。她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的，
一个个气宇轩昂，眼神里都带着光。是柳云瑶和她的舔狗后援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情节，
开始了。2柳云瑶的声音很好听，像黄鹂鸟唱歌。但她说出来的话，
却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道。“凌越！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受死！
”她身边一个穿着青色剑袍的年轻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这人我认识，叫季飞白，
青云剑宗的首席大弟子，剑道天才。也是凌越原来的未婚夫。
现在是柳云瑶最忠实的舔狗之一。季飞白拔出剑，指着归墟山，一脸的义正言辞。“凌越！
你这毒妇！当年盗取云瑶师妹的仙骨，如今还敢苟活于世！”“今日我季飞白就要替天行道，
清理门户！”我听得直撇嘴。放屁。明明是柳云瑶骗走了老祖的仙骨，
怎么到他嘴里就反过来了？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跟在他们身后的，
还有几个人。丹谷的少谷主，万法门的真传，个个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年轻俊杰。
他们看着柳云瑶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和痴迷。仿佛柳云瑶就是他们的神。
柳云瑶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微微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凌越，我知道你恨我。
”“但你可知，天命在我，不在你。”“你的仙骨，你的气运，本就该是我的。
天道让我取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怨不得旁人。”“你若识相，自废修为，交出‘归墟图’，
我或许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留个全尸。”我听明白了。原来是冲着“归墟图”来的。
那是老祖最后的机缘，也是这本书里，柳云瑶成为至尊的关键道具。看来，
情节果然是不可逆的。我有点慌。虽然老祖上次一指头点死了一个元婴，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来的人，是天命之女。她有天道罩着，杀都杀不死。老祖再强，能强的过天道吗？
我心里没底，手心里全是汗。我回头看了看屋里那壶烧得正旺的开水。不知道这水，
到底有什么用。就在这时，老祖回来了。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走路都像是没睡醒。
她从我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山下那群人。“水开了吗？”她问我。“开……开了。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提着，跟我来。”她说完，就走到了院子门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
提着那壶滚烫的开水，跟了上去。山下的柳云瑶等人，看到凌越出来，都愣了一下。
他们想象中的凌越，应该是形容枯槁，满心怨毒的样子。可眼前的凌越，依旧风华绝代。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平静，淡然，
像是山顶上那朵万年不化的雪。柳云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凌越，你终于肯出来了。”季飞白看到凌越，眼神很复杂。有恨，有怨，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畏惧。“妖女！见到云瑶师妹，还不下跪求饶！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老祖没理他。她的目光，落在了柳云瑶身上。那目光很平静，
就像在看一块石头，一棵树。“你想要归墟图？”老祖问。柳云瑶昂起头。
“那是天命所归之物，本就该是我的。”“哦。”老祖应了一声，然后朝我伸出手。“水。
”我赶紧把开水壶递过去。她接过来，掂了掂。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拧开壶盖，
对着自己那只完美无瑕的手，浇了下去。滚烫的开水，冒着白汽，淋在她的手上。滋啦一声。
我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这是干什么？自残？柳云瑶他们也看傻了。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
就是没想过这一出。“疯子！你这个疯子！”季飞白骂道。老祖没理他。
她把一整壶开水都浇完了，然后把空壶丢给我。她举起那只被开水烫过的手，对着柳云瑶，
轻轻吹了口气。那只手，没有半点红肿，依旧白皙如玉。“天命？”老祖看着柳云瑶，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像是嘲讽的弧度。“你也配？”3柳云瑶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凌越这是在告诉她，别说你的天命，就连这世间的沸水，
都伤不了我分毫。“你……你敢小看我！”柳云瑶气得发抖。“季师兄！给我杀了她！
”季飞白早就等不及了。他对凌越的恨，是真的。因为他曾是凌越的追逐者，
却永远也追不上她的脚步。那种无力感，变成了怨恨。直到他遇到了柳云瑶。
柳云瑶让他找到了作为男人的自信。所以，他要毁了凌越，证明自己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妖女，受死！”一声清越的剑鸣。季飞白的剑出鞘了。青云剑宗的绝学，《青云十三剑》。
剑光如水，连绵不绝，化作一张大网，朝凌越罩了过去。我心里一紧。这一剑，
我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书里说，季飞白凭这一手，同阶无敌。
他现在是金丹后期，全力一击，元婴初期都得暂避锋芒。老祖她……老祖她没动。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那张剑网，越来越近。季飞白的脸上，
露出了狰狞的笑。他仿佛已经看到凌越被剑网切割成碎片的场景。可下一秒。
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凌越抬起了手。还是那只刚被开水烫过的手。她伸出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对着那漫天的剑光，轻轻一夹。叮！一声脆响。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张由无数剑光组成的网，停在了半空中。季飞白的剑，那把号称削铁如泥的灵剑“青虹”，
被凌越的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剑尖距离她的眉心，不到三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季飞白懵了。柳云瑶懵了。丹谷少主和万法门真传也懵了。我也懵了。这……这怎么可能？
空手接白刃我见过。空手夹住金丹后期的全力一剑？这是什么操作？“太慢了。
”老祖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无聊。“你的剑，比十年前，还要慢。”季飞白的脸，
涨成了猪肝色。他想把剑抽回来。可那把剑，就像长在了凌越的手指上，纹丝不动。
“不……不可能！”他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爆发，试图挣脱。老祖的手指，微微用力。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灵剑“青虹”，从中断成了两截。季飞白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
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全场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招。不，
连一招都算不上。青云剑宗的首席天骄，金丹后期的剑道天才。就这么……废了？
柳云瑶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她看着凌越，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书里不是这么写的！书里写的是，
季飞飞白和凌越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在她的帮助下，才艰难取胜！为什么会这样？
老祖丢掉手里的半截断剑，像丢垃圾一样。她看都没看地上的季飞白。目光，
再次落回柳云瑶身上。“下一个。”她说。4柳云瑶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身边的丹谷少主吴子昂，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吴子昂长得白白胖胖，一脸和气生财的样子。
他是丹谷谷主的独子，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更擅长玩火。他的本命真火，“三阳真火”，
据说能焚山煮海。“凌……凌前辈。”吴子昂还算有点脑子，
没像季飞白那样上来就喊打喊杀。他对着凌越拱了拱手。“此事或许是个误会。
云瑶师妹年幼无知，若有得罪之处，我丹谷愿意赔偿。”“我们这就离开，
绝不再踏入归墟山半步，如何？”这家伙想和稀泥。他看出来凌越不好惹，想跑路了。
柳云瑶一听，急了。“吴师兄，你怎么能……”吴子昂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
蠢女人，没看到季飞白都躺了吗？还在这里拱火！柳云瑶被他一瞪，不敢说话了。
但眼神里的不甘，快要溢出来了。老祖看着吴子昂，没什么表情。“丹谷？”“是是是，
晚辈吴子昂，家父正是丹谷谷主。”吴子昂连忙点头哈腰。
他把“丹谷谷主”四个字咬得很重。这是在搬后台了。意思是，我爹很牛逼，你别乱来。
我心里冷笑。在我家老祖面前搬后台？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果然，老祖听完，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哦，那个玩火的胖子。”吴子昂的笑脸僵住了。“他炼的丹，
一股子焦味，狗都不吃。”老祖又补了一句。吴子昂的脸，彻底黑了。侮辱他可以，
侮辱他爹，侮辱丹谷的丹药，这不能忍！“凌越！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丹谷屹立南域数千年，不是你能羞辱的！”他双手一搓。一团赤红色的火焰，
在他掌心升腾而起。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了。我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干了。
这就是三阳真火吗？果然厉害。“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吴子昂不客气了！
”“尝尝我三阳真火的厉害！”他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火球，猛地推向凌越。
火球在半空中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条咆哮的火龙。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柳云瑶的眼中，
又燃起了希望。季飞白的剑不行，但吴子昂的火，可是实打实的霸道。凌越再强，
终究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三阳真火？她死定了！然后，她就看见。凌越伸出了手。
还是那只手。对着那条扑面而来的火龙，张开了五指。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任何防御。
就像是在迎接一个老朋友。火龙一头撞进了她的掌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条看起来威风凛凛，能焚山煮海的火龙。在接触到凌越手掌的瞬间，就消失了。不是熄灭，
是消失。无声无息，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吴子昂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我的三阳真火……怎么会……”他感觉自己和本命真火之间的联系，
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切断了。那感觉，就像是儿子跟别人跑了。老祖握了握拳，
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然后，她张开嘴，轻轻哈了一口气。呼——一股微弱的，赤红色的气流，
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吴子昂看到那股气流，像是见了鬼一样。“我的真火！你把它怎么了！
”老祖没回答他。她只是看着吴子昂，摇了摇头。“丹谷的火，太温了。”“用来暖手，
都嫌不够。”说完，她屈指一弹。一缕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火苗，从她指尖弹出。
那火苗是白色的。看起来很不起眼。却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速度，直接射中了吴子昂。
吴子昂甚至来不及惨叫。整个人，就在那白色火苗的灼烧下，化作了一缕青烟。风一吹，
也散了。和那个魔修的死法，一模一样。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小撮灰白的粉末。
柳云瑶身边的最后一个男人，万法门的那个真传弟子，看到这一幕，两眼一翻，
直接吓晕了过去。柳云瑶也终于崩溃了。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天命之女，吓尿了。5院子门口，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一个是我。
一个是吓尿了的柳云瑶。一个是晕过去的万法门真传。哦，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季飞白。
气氛有点尴尬。老祖看了一眼地上的柳云瑶，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估计是嫌臭。
她没再理会柳云瑶，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处理干净。”她丢下四个字，
又回那棵歪脖子松树下坐着去了。我懂。这是又要我收尸了。我叹了口气，
认命地拿起扫帚和簸箕。先把吴子昂留下的那撮骨灰扫起来。然后走到柳云瑶面前。
“柳姑娘，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走？”我的语气很客气。毕竟是天命之女，
万一她忽然爆种，把我秒了怎么办？柳云瑶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怨毒和恐惧。
“你……你别得意！”“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告诉你，没完！”“吴师兄死了，
丹谷不会放过你们的！季师兄废了，青云剑宗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万法门！
你们死定了！”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像个输光了的赌徒。我不为所动。“所以呢？”我问。
“所以……所以你们给我等着！”“等着。”我点点头，然后把扫帚递到她面前，“麻烦你，
让一让，你挡着我扫地了。”柳云瑶：“……”她可能没想到，我都死到临头了，
还想着扫地。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老祖。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拖着那个晕过去的万法门弟子，踉踉跄跄地跑下山了。季飞白也被她一并拖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我没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我把地上的尿渍处理干净，又重新烧了一壶水，给老祖送去。“老祖。”“嗯。
”她应了一声，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老祖，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我还是没忍住，
问了一句。“不然呢？”她反问。“他们……他们肯定会叫人来的。”“青云剑宗，丹谷，
万法门，都不是好惹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三个宗门，在南域都是顶尖势力。
首席弟子和少谷主死在了这里，他们不可能不来报仇。到时候来的，
恐怕就是宗主、谷主级别的人物了。那可都是化神期的大能。老祖虽然厉害，
但能打得过三个化神期吗？我心里又开始打鼓了。“哦。”老祖的反应，还是那么平淡。
她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看天。“天要下雨，人要送死，拦不住的。”“你怕了？
”她忽然问我。我心里一惊，赶紧摇头。“不怕！能为老祖效力，是小的的荣幸！
”我这话说得很大声。其实心里怕得要死。老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了一点笑意。
“放心。”“别说他们的宗主谷主。”“就是他们祖师爷从坟里爬出来，到我面前，
也得跪着说话。”她的声音很轻。但话里的内容，却让我头皮发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口气。但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从来不说谎。
她说杀人，人就真的会死。接下来几天，归墟山很平静。平静得有点反常。我总觉得，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三天后。三股强大的气息，从三个不同的方向，
同时降临归墟山。每一股气息，都让我感觉像是背上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化神期！
而且是三个！我脸色发白，看向松树下的老祖。她还是老样子，在看云。
仿佛那三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只是三只苍蝇。“凌越！滚出来受死！”一声暴喝，如同惊雷，
在整个归墟山上空炸响。6来的人，阵仗很大。东边天上，站着一个背着巨剑的中年男人，
满脸煞气。是青云剑宗宗主，季长风。季飞白他爹。西边天上，飘着一个圆滚滚的胖子，
坐在一座由火焰组成的莲台上。是丹谷谷主，吴道子。吴子昂他爹。南边天上，
是一个穿着八卦道袍的老者，手持拂尘，仙风道骨。万法门门主，玄尘子。
那个吓晕的弟子的师父。三位南域巨头，齐聚归墟山。他们带来的威压，让整座山都在颤抖。
山里的鸟兽，全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快要被压碎了。
“凌越！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季长风定要你血债血偿！”季长风怒吼。
“交出杀人凶手，再献上归墟图！否则，我丹谷今日，便将你这归墟山，烧成白地！
”吴道子声音阴冷。玄尘子没说话，但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寒光，比刀子还锋利。我躲在屋里，
透过门缝往外看。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阵仗，就算是化神后期的大圆满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