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歌站在乌蝇身后,五指如铁钳般锁住他的动作。
“乌蝇哥,你这样搞,我很没面子的。”
“好歹是跟我一起出来的。”江歌语气轻松,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
乌蝇急得直眨眼,拼命示意他快走。
一个人栽跟头就够了,何必再搭上一个?
“交给我吧,简单得很。”
江歌松开手,缓步上前。
飞洪眯眼打量半晌,终于冷冷开口:“洪兴的?”
江歌点头,目光如刀:“最后问一次,钱,还不还?”
飞洪瞬间暴怒,额头青筋凸起。
“给我废了他!往死里打!”
他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小辈,简直比洪兴龙头还狂!
长乐帮众人嚎叫着扑来,个个面目狰狞。
江歌嘴角微扬,身形骤动。
一记鞭腿横扫,破风声炸响!
砰!砰!
冲在最前的两人腾空飞起,重重砸翻桌椅。
拳影如电,江歌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击都精准命中要害。
转眼间,五六个混混倒地哀嚎,剩下的惊骇后退。
“抄家伙!”有人嘶吼。
钢管、酒瓶寒光闪烁,二十多人再度围上。
他们不信邪——再能打,还能敌得过人海?
更何况,飞洪哥可是慈云山第一红棍,未尝败绩!
刹那间,六只汽水瓶化作暗器朝江歌呼啸而去。
玻璃爆裂声接连响起,碎渣四溅,而江歌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飞洪正叼着烟准备看戏,忽觉脖颈一凉。半截闪着寒光的玻璃瓶正抵在他喉结上,锋利的断口随时能割开他的气管。
"兄...兄弟冷静!有事慢慢谈!"飞洪强作镇定,后颈却渗出冷汗。
江歌眼神冰冷,手腕轻抖。
"啊——!"飞洪的惨叫响彻大厅。他的右手被不锈钢餐叉贯穿,牢牢钉在木桌上。鲜血顺着叉齿滴落,在桌面晕开暗红的花纹。
围观的小弟们全都僵在原地。这个洪兴的打手简直是个疯子!为三十万竟敢对长乐堂主动手?就算收到钱,以后也别想在道上混了!
乌蝇张大了嘴。他从未见过江歌这般狠辣的手段。
"十分钟。"江歌屈指轻弹叉柄。金属震颤声中,飞洪疼得面目扭曲,却不敢挣扎——咽喉处的玻璃碴又往皮肉里陷了半毫。
"我给!马上给!"飞洪嘶吼道。他此刻才惊觉,自己这些年练的拳脚功夫,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竟毫无招架之力。
等脱身后,定要把这 ......
砰!酒瓶在飞洪头顶炸开。鲜血混着酒液糊住了他的视线。
"想报复?"江歌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飞洪耳膜。
飞洪眼眶发红,声音发颤道:"别...别这样!我绝对不敢的!要偿命啊!"
"你对玻璃瓶很感兴趣?"
江歌话音未落,又一个酒瓶在飞洪头顶炸开。
乌蝇眼中闪着感激的光芒,他知道这是在替自己 。
接连挨了两下,飞洪彻底蔫了,至少在脱身之前不敢再耍花样。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个乌蝇不过是敢拼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完全招惹不起!
"小结巴,递个瓶子过来。"
江歌忽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啊?"小结巴当场愣住。
虽然刚才看飞洪被砸很解气,但要她亲手递瓶子,万一以后被报复怎么办?
她犹豫着要不要照做。
飞洪见江歌手腕微动,立刻惊恐地喊道:"快给他!我...我扛得住!"
听到这话,小结巴才从箱子里取出两个玻璃瓶递过去。
"怎么是两个?"飞洪瞪圆了眼睛。
江歌挑眉轻笑,似乎看穿了什么。
砰!砰!两个瓶子接连在飞洪头上开花。
"钱再不到账,每十秒送你一个。"江歌语气平淡。
飞洪苦笑道:"洪兴的兄弟够狠,我认栽!钱马上到,保证让你们平安离开。"
江歌手中的碎玻璃依旧稳稳抵着飞洪的咽喉。
"不必,我想走没人拦得住。"
"是是是,您厉害!"飞洪连连赔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飞洪的锐气被彻底磨平,现在只求脱身。
终于,他的心腹冲进茶餐厅,将鼓鼓的纸包拍在桌上。
打开一看,整整齐齐三十万港币。
虽然实际只过了五分钟,但在场众人都觉得像熬了一个世纪。
特别是飞洪,仿佛经历了整个江湖的沧桑,连鬓角都似乎白了几分。
"数目对,三十万整。"乌蝇清点后说道。
江歌点点头,缓缓放开了飞洪。
飞洪哥总算摆脱了生命危险,但那只手掌仍被钢叉钉在桌上,鲜血已渐渐凝结成暗红色。
他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生怕 到眼前这个狂徒。
周围的长乐帮马仔们怒目圆睁,却没人敢轻举妄动——方才这个疯子赤手空拳冲进来,不到十秒钟就放倒了他们十一个兄弟,至今还有人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谁敢拦?拦得住吗?
"飞洪哥,谢了!改日请你饮茶。"江歌嘴角挂着浅笑。
"好...好说..."飞洪哥强挤笑容应和着,尽管手掌还钉在桌面,却表现得像在和老友寒暄。
"借你马仔玩两天?"江歌突然指向小结巴。
飞洪哥点头如捣蒜。此刻只要能脱身,莫说送个马仔,就算要他老娘都肯双手奉上。
小结巴惊得张大嘴巴,喉咙里却发不出完整音节。
"长乐的蓝灯笼是吧?即刻过档洪兴跟我。"江歌说着已大步上前,不容分说将小结巴揽入怀中。
"我...你..."小结巴浑身僵硬,像提线木偶般被带着往前走,既不敢挣扎也不敢吭声。
乌蝇抱着牛皮纸袋紧跟在江歌身后,眼中闪烁着狂热。他算是看明白了:歌哥这样的狠角色,要么横死街头,迟早威震江湖!
餐厅里还能站着的十几个长乐帮众,只能目送三人走向大门,直到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
"老大,真放他们走?"某个不长眼的小弟刚开口,就被飞洪哥毒蛇般的眼神钉在原地——那目光正死死盯着取钱回来的光头亲信。
"我叫了四十几个兄弟堵在街上。"光头摸着脑袋狞笑。
飞洪哥阴沉着脸拔出掌中钢叉,鲜血顿时汩汩涌出。正当他盘算着要不要带人杀出去时,刺耳的警笛声突然撕裂了街道的喧嚣。
两辆黑白相间的 闪着顶灯,其中那辆冲锋车正正停在茶餐厅门口。
“有人报警,这里有人 !所有人把身份证拿出来!”
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破门而入,锐利的目光扫过长乐帮众人。
“是我报的警。”
江歌慵懒地靠在出租车后座,对身旁惊魂未定的小结巴说道。
就在片刻前,这个结巴女孩说出了人生中最明智的一句话:“靓仔,你带着我没用的,飞洪哥会连我一起砍。”
话音未落,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 刹停在茶餐厅门前。三人从容不迫地与警察擦肩而过,登上等候多时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你...你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小结巴瞪大眼睛。
“说好十分钟就是十分钟。”江歌笑着摊手,“摸清巡逻路线,提前给阿sir打个电话而已。”
“你好厉害!叫...叫什么名字呀?”小结巴眼中闪着崇拜。
“江歌。叫歌哥或疯子都行。”他语气平淡。
小结巴怯生生地问:“歌哥,我们现在去...去哪里?”
“回洪兴拳馆交数,你想在哪下车都行。”
听到这话,小结巴顿时慌了神:“歌哥你在洪兴一定很...很有地位吧?虽然我没听过你名字...肯定是我见识少!”
“飞洪根本不把我当自己人,还...还想逼我去做那种事。现在我跟了你们,要是被他抓到就完了...你能不能罩着我?”
她这番话半是恐惧半是仰慕。眼前这个年轻人临危不乱,单挑十几个,在她这样的小太妹眼中简直就是英雄。更何况,他还长得这么帅。
“行吧。”江歌对副驾驶的乌蝇吩咐道,“给她找个地方安顿。”
出租车最终停在大佬B的拳馆前。看到这个新入伙的四九仔带着姑娘回来,看门小弟们纷纷吹起口哨。
“乌蝇,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身材很正点啊!”看门的小弟笑嘻嘻地调侃道。
乌蝇立刻板起脸,压低声音道:“别乱讲!这是歌哥的女人。小心祸从口出。”
守门的小弟识相地让开通道,三人走进拳馆。小结巴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作为港岛顶尖社团,洪兴的拳馆堪称江湖圣地,远非长乐帮能比。馆内七八个精壮青年正挥汗如雨地击打沙袋,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场馆中。
擂台上,大头一记凌厉的侧踢将对手放倒,紧接着上勾拳破开另一人的防守,动作干净利落。即便隔着护具,也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爆发力。
小结巴看得暗暗心惊:难怪都说洪兴打仔最能打,这家伙一挑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这时大头注意到江歌的到来,顿时眼睛一亮。“阿歌,上来过两招?”
他看向江歌的眼神,就像青楼姑娘见到熟客般热切。在这间拳馆里,同辈中能与他匹敌的唯有江歌。虽然习武仅三个月,大头已展现出惊人天赋,最渴望的就是与江歌切磋。
“懒得换衣服,更不想弄一身汗。”江歌笑着摆手拒绝。大头也不强求,只是做了个随时奉陪的手势。
小结巴见状更加确信:连擂台高手都对歌哥这么恭敬,自己这次真是抱对大腿了。这么年轻的洪兴红人,前途不可***啊!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门口传来。陈浩南带着山鸡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山鸡一见到江歌就昂起下巴,眼神却不停在小结巴身上打转。注意到江歌带着陌生女孩,陈浩南不禁皱起眉头。
包皮察言观色,故意提高嗓门:“南哥,这两天我收了四百块小费,今晚宵夜算我的!”
山鸡立刻反应过来。
“你小子行啊!两天四百,干一个月不得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