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它右前爪的伤口还渗着血,现在会不会疼得发抖?
收纳箱里的暖水袋够不够暖?
王浩他们回宿舍会不会发现箱缝里露出来的猫毛?
“老林,发什么呆呢?
老师刚才点你名了!”
陈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是不是担心那小家伙?
放心,我早上出门前看了,它睡得挺香,没乱动。”
林言这才回神,赶紧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声音都有些发飘。
坐下后,他悄悄把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借着课本挡住,给陈远看昨晚拍的白猫伤口照片:“你看这伤,会不会感染?
校医院那边还在抓病猫,咱们又没法带它去处理。”
陈远凑过来瞥了眼,皱了皱眉:“我妈说用碘伏每天擦两次就行,中午回宿舍我帮你弄。
对了,刚才在楼下看见周明宇了,他盯着咱们宿舍窗户看了半天,估计还没放弃。”
这话让林言心里更沉了。
周明宇从大一就处处跟他较劲,上次篮球赛因为林言赢了他,还故意弄坏了林言的画架。
现在周明宇盯上了宿舍的箱子,万一被他查出猫的事,指不定会闹到教务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林言抓起书包就往宿舍跑,连陈远喊他去食堂买饭都没听见。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他满脑子都是“快点回去”,连撞到同学都只来得及说句“抱歉”。
推开门的瞬间,林言先往桌下看——收纳箱的盖子被掀开了一条缝,雪白的猫毛露在外面,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
“没乱跑吧?”
林言蹲下身,轻轻掀开盖子,白猫正睁着水蓝色的眼睛看他,右前爪的伤口上,碘伏己经干了,没再渗血。
它见林言回来,立刻往箱口挪了挪,尾巴尖勾住他的手腕,像在确认他没走。
林言松了口气,把白猫抱出来放在桌上,刚要去拿猫粮,就听见身后传来王浩的声音:“林言,你咋这么快回来?
刚才在楼下看见你跑过去,还以为你丢东西了。”
王浩和李哲走进来,目光很快落在桌上的白猫身上。
李哲凑过来,眼睛亮了:“哟,哪来的猫?
这么乖!”
说着就要伸手摸,被林言下意识拦住。
“捡的,受伤了,暂时放这儿。”
林言赶紧把猫往身后藏了藏,“我在找领养人,找到就送走,不会麻烦大家。”
王浩皱了皱眉:“宿管不是不让养宠物吗?
上次查寝还说发现要记过。”
他看了眼白猫,又看了看林言,“你该不会想一首藏着吧?
这猫看着不像流浪猫,耳尖还有道月牙印,怪特别的。”
林言心里一紧,幸好王浩没追问月牙印的事。
他刚要解释,陈远提着食堂的饭回来,赶紧打圆场:“这猫是林言帮邻居暂养的,下周就送走。
咱们先吃饭,赵姐今天做的红烧肉,再不吃就凉了。”
陈远把饭放在桌上,悄悄给林言使了个眼色,又把红烧肉往王浩和李哲面前推了推。
林言趁机把白猫抱进收纳箱,盖好旧衣服,只留条缝透气:“我先喂喂它,你们先吃。”
蹲在箱前,林言把猫粮掰成小块递进去,白猫小口吃着,水蓝色的眼睛一首盯着他。
他摸了摸猫的头,忽然想起父母在青藏高原发来的视频——他们总说“在外别多管闲事”,可看着眼前这只依赖他的小猫,他实在没法把它扔回雨夜的巷口。
“要不……带你回家?”
林言小声嘀咕,指尖碰了碰猫耳内侧的月牙痕——那痕迹竟泛着极淡的光,快得像错觉。
他心里一动,又赶紧压下去:家里虽然没人,但万一父母突然回来,或者被邻居发现,还是麻烦。
白猫像是听懂了“回家”两个字,吃完最后一块猫粮,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尾巴缠得更紧了。
林言看着它的眼睛,心里的天平慢慢偏了——先藏在宿舍,等找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再带它走。
可他没注意,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周明宇举着手机,镜头对准307的窗户。
刚才他看见林言急着回宿舍,又瞥见王浩他们提到猫时林言的紧张,嘴角勾起冷笑:这箱子里的猫,说不定就是林言的“软肋”,只要抓住这点,就能让他在学校抬不起头。
林言喂完猫,刚把收纳箱推回桌下,就听见陈远喊他:“老林,快吃!
红烧肉要凉了!”
他应了一声,却没立刻过去——目光落在箱缝里的猫毛上,心里忽然有了个决定:不管多难,都要护住这只猫,不能让它再受委屈。
林言扒了两口饭就放了筷子,目光总往桌下飘——收纳箱的缝隙里,白猫蜷成一团,尾巴尖随着呼吸轻轻扫过纸箱内壁,露出点雪白的毛。
陈远看出他心不在焉,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过去:“快吃,我下午去宠物店买幼猫粮,这小家伙看着还没满月,吃火腿肠不消化。”
林言咬着鸡腿,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纸箱,里面立刻传来极轻的“喵呜”声,软乎乎的,像在回应他。
等王浩和李哲拿着书包去图书馆,他赶紧把白猫抱到膝盖上,陈远递来碘伏和棉签:“再擦次药,早上看伤口还渗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