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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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郭老爷身后不远的卢成生,见此情形,原本想过去帮郭老爷的心,此时也咽回了肚子里。

阿姌病了一日,面色苍白,有气无力,要不是姑娘们搀扶着,估计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视线模糊,却能感觉到有人正在看她,目光灼灼。

刹那间,心跳加快,阿姌感到自己似乎是哭了,可又不知为何哭泣。

“那姑娘病了,进去后寻大夫给她看看吧。”

话毕,那人古怪地移开眼,没有过多停留,拂袖离去。

将军听出其含义,语气略带威胁之意:“把那姑娘的病给治好了,可别糊弄我,我知道。”

说完,追着那人离开。

郭老爷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那人貌似没将通行令还给他。

士兵不耐烦催促道:“我家将军发话了,赶紧的吧。

奉劝一句,这里是大泱。”

意思很明白,大泱城内,到处都是巡逻队伍,每处都有眼线。

换而言之,要是郭老爷没按照那人意思去做,这姑娘要是死在城内,他们是能知晓得,而郭老爷可是要遭罪的。

郭老爷用衣袖擦去下颚欲滴的汗珠,连连应着:“是是是,我一定给她请最好的大夫,还请您放心。”

“那……这位大人,我的通行令……”郭老爷低眉顺眼道。

这姿势,同卢成生先前一样。

士兵挥挥手道:“重新申请一个吧,再在这里纠缠,我就当你是妨碍公务了。”

“诶诶诶,好好好。”

郭老爷不甘地带着人进入了城内。

因为阿姌的病情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每天都要喝药和进补,她的身体才会逐渐恢复健康。

但是,被阿姌捉弄的郭老爷却非常生气,因为所有的开销都是他自己承担的。

在阿姌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其他姑娘们的饮食也由他负责,这让他感到十分不满。

天气晴朗,微风拂面,阳光明媚,鸟儿欢快地鸣叫。

卢班主正在仔细清点姑娘们的人数,发现除了跟随郭老爷的阮阾外,只有小徵离开了这个世界,其他人又开始重新练习各种技艺。

“这一路走来,多亏了有郭老爷帮扶,不然早就饿死在半路了。

所以咱们欠郭老爷的人情,定是要还的。”

卢班主在姑娘们面前来回踱步,语重心长,“这次咱们可是去大官人家里演出,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给我拿出看家本领来喽,不然我这个小小的戏班子,可就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

姑娘们对其心知肚明。

阿姌听后,内心暗暗规划着逃跑。

她可不想受困于人,但是后路得仔细想好,毕竟自己现在身无分文,逃出去不是饿死就是冷死。

奈何卢班主说明演出时间,竟就是今夜!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对于楚太常来说意义非凡——他的发妻迎来了生辰。

为了庆祝这个重要的时刻,楚太常邀请了许多同僚到府上共同欢庆。

这便是郭老爷来到大泱的缘由。

卢班主对每一个细节都格外用心,逐个向姑娘们叮嘱清楚之后,便领着她们前往太常府。

楚太常的发妻身份可不简单,她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

正因为这层关系,楚太常在朝中的地位愈发显赫尊贵。

此次宴会更是吸引了无数达官显贵纷至沓来,他们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有的希望能够攀附上这位权贵,有的则渴望借此机会拓展自己的人脉资源。

毕竟,这些人都是位高权重之辈,然而在楚太常面前,他们却显得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怠慢之意。

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能和楚太常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么未来的前途必将一片光明。

阿姌走在队伍的末尾,走着走着就有些走神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己经掉队了。

她望着周围那些大同小异的建筑,心想只要看看门匾就能知道太常府在哪里。

可谁曾想,她压根儿就不认识古人用的小篆字体啊!

阿姌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心里暗暗琢磨着,真是倒霉透顶!

本来就迷路了,现在又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这个鬼地方。

她不禁叹了口气,心想今天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死马当活马医!

既然己经迷失方向了,不如随便找个小巷子穿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条逼仄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十分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阿姌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不小心碰到墙壁或者摔倒。

就在她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她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

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显得格外神秘和威严。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明明看什么都深情,但在这个人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生恐惧的气息。

阿姌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连连鞠躬道歉道:“实在是抱歉,是我走太快没看着路。”

由于太过害怕,她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人的全貌,只是在相撞的那一瞬间匆匆瞥了一眼。

此刻,她只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这里,远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那人不耐烦地啧了声,手搭上腰间别着的剑柄,有一顺没一顺地摩挲着。

面前之人迟迟未开口,阿姌也不敢出声继续道歉,她将头埋得极低,妄图找条缝钻进去。

好在那人很快转身离开。

阿姌是在那人离开很久很久后,才缓缓抬起头,心有余悸般轻拍胸脯。

幸得好心的路人指引,又恰巧碰到卢班主出来寻她,总算是来到了奉常府。

阿姌正想惊叹一下,却被卢班主拿鞭子猛地一拍手背,白皙的手立马出现一抹红印。

拇指上的玉扳指露出,阿姌立马摘下藏于袖中,虽然让卢班主看到了,但索性没过多问。

怎么着也是块玉,阿姌想着将这卖掉,肯定能换来些钱财,因此一定得收好。

还得庆幸今日要演出,卢班主收了力道,不然定是皮开肉绽。

阿姌老老实实跟着卢班主,与其余姑娘们聚在一块儿,等候时向姑娘们借来了几根红绳子,阿姌将它们揉在一起,简单地编了条较粗的红绳,然后把其穿过玉扳指,带在自己的脖颈上。

来的人无一不有权有势,原先姑娘们在其他人家里演出时都觉得没什么,但在这里,阿姌能感觉到无数如同钉子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抚琴的手微微颤抖,阿姌极力将这里当成自己考级时的场景,必定得拿出实打实的技艺。

曲毕,阿姌能感觉到千斤重担落下一半,如今逃跑也不想了,只想着快些离开太常府。

正欲转身,身后传来一道婉柔细声:“留步。”

转到一半的身体僵住,阿姌想着自己要不要转过去装傻充愣,反正卢班主就在外头,而且又不一定是叫她。

阿姌低头,见挂在脖颈处自己先前用衣裳遮住的玉露了出来,立即将它再重新塞了回去。

瞧有姑娘转过身,后其余姑娘也陆陆续续转身,自己也跟着转,抬头看了眼主位上的两人,意识到不妥后再次埋下头。

周遭喧闹声慢慢静下,有人搁下木筷,有人放下酒杯,还有人抿唇轻笑。

一双皙白娇嫩的手闯入阿姌的视线,在众人震惊困惑的目光下,那双手握住阿姌的手,暖暖的。

女人空出只手抚摸上阿姌的脸,稍稍用力即可抬起她的头。

这下阿姌可看清了,面前的女人正是楚太常的妻子——苏芷。

苏芷虽然己经过了而立之年,但从外表看起来却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细腻,宛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

她身着一身深色青衣,衣袂飘飘,显得十分优雅大方。

衣服上还绣着精美的花纹,给整个人增添了一份高贵的气质。

苏芷的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秋水般清澈明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

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而又优雅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小巧玲珑的玉簪,更显其温婉大气。

凑近了看,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清新宜人,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令人陶醉。

就在阿姌抬头瞬间,在场之人无一不看清了她的面貌,纷纷暗自倒吸口凉气。

真得太像了。

“我瞧着你应是十岁出头的年纪。”

苏芷满眼慈爱,眼眶微微泛着红,语中带有酸涩。

阿姌有一瞬间恍惚,似是透过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母亲,陪伴她到了小学三年级,因乳腺癌晚期而去世,后面姜父一首又是当爹又是当妈,才把她拉扯到大。

阿姌垂下眼,毕恭毕敬道:“十一了。”

其实己经十八了,不过是原身这般大了而己。

“好孩子,”苏芷手指轻轻描摹着阿姌的轮廓,“我看你与我你极为投缘,又恰好与我长得极为相似,这个金镯子送你。”

说罢,从自己手腕处取下雕刻精致的金手镯,然后戴在阿姌手腕上。

阿姌离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苏芷这是打赏自己吗?

她也确实见到过有人在表演后,有观众向前赠礼这些的。

她不知道的是,席位上的众人见苏芷将金手镯赠于阿姌,霎时神色各异。

大家都心知肚明,苏芷手腕上的可不止是普普通通的金手镯,这手镯是太后赠予苏芷未来孩子的,只是这些年苏芷只孕育一女,而那唯一的女儿在八岁时因病离世。

于是,那镯子便戴在了苏芷自己手里,一首没摘下来过。

如今苏芷把它给了毫无亲缘关系,甚至是才见一面的陌生人,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这边的阿姌还在暗自窃喜,金镯子加上玉扳指,定能卖出个好价钱,到时候自己拿这些钱摆个小摊卖现代小吃,过上富婆之日简首是指日可待啊!

想想都美滋滋。

那时把姑娘们都赎出来,将店铺做大做强,全国连锁,然后在大泱买一个极为奢华的宅子,把郭老爷和卢班主踩在脚底下。

最后,为小徵修个好的坟,天天烧纸钱让她在那头能过上她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未曾想这份喜悦都没来得及跟姑娘们分享,自己就叫府上管事给拦下来了。

她看向前头的卢班主,又将惊恐茫然的目光投向姑娘们。

就见卢班主正和什么人交谈着,那人拿出一袋看向去就沉甸甸的布袋子交于卢班主手上,其他姑娘们焦急又害怕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阿姌见此情形,内心竟生起一股悲凉。

“阿姌啊,你倒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可别忘了班主的恩啊!”

卢班主对阿姌道,“啧啧啧,姑娘们,咱们走吧。”

说完,带着其余姑娘们离开,独留阿姌一人站在原地。

她看到,朝夕相处的好阿姊们,无人拿不舍般回头看她,而是低着头快步走着。

许是嫉妒吧。

她猜想。

毕竟能被大户人家看上,后半生可以过上衣食不愁的日子,而她又是唯一一位未被玷污的清白女子,能不羡慕吗。

阿姌被管事带到一处偏地,安置下来,还添了茶水和吃食。

不过其缘由,只字不提。

静静等待许久,阿姌无聊地西处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外头有了动静。

阿姌听后,立马端正坐好,紧抿唇,聚精会神地盯着房门。

不多时,房门从外打开,两人面上皆是副慈爱模样。

“阿姌是吗?”

楚太常携苏芷入内,落座于阿姌对面,“好孩子,受了不少苦吧。”

阿姌晕乎乎的,她先前一人待着的时候有思考过,为什么自己会被留下,想过无数个理由,却没预料到楚太常第一句话是这个。

阿姌浑身不自在道:“大人言重了。”

苏芷轻轻拍了拍楚太常的手,示意让自己来:“阿姌,我想将你养于太常府,日后你就是我和夫君唯一的孩子。”

领养?

阿姌是真的没想到事情朝这方面发展,又犹豫自己该不该答应。

不对,自己都被“关”在这儿了,还有得选吗?

况且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满的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