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是人类对天空的渴望，对自然的征服。

从匍匐于大地仰望飞鸟的原始身影，到翱翔于云端俯瞰星海的钢铁巨翼。

飞行始终是镌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密码。

我们渴望挣脱地球的引力，征服那片看似遥不可及的湛蓝。

将神话中的羽翼化为现实的金属，把天空的辽阔变为脚下的疆域。

这种征服，不仅是物理空间的拓展，更是人类意志对自然法则的叩问。

是文明向未知递交的宣言

三万英尺高空，云海不再是教科书里的棉絮状。那些翻涌的云浪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偶尔有拖着荧光尾迹的飞禽掠过机翼，流线型的躯体在阳光下折射出鳞片般的光泽。空乘人员推着餐车走过时，吴小白注意到她制服袖口绣着的银色橄榄枝徽章，枝桠间缠绕着细小的闪电纹路——那是新时代特勤人员的标识。

"还有半小时抵达首都。"邻座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他怀里的黑色合金箱表面蚀刻着复杂的符文，"第一次参加觉醒仪式？"

吴小白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穿越到了平行时空，还是灵气复苏的世界，三年前灵气潮汐席卷全球时，他还是个在课堂上偷看小说的初中生。如今左手腕上那枚泛着微光的征兵手环提醒他，世界早已不是旧地图上的模样。国防大学不再只培养军事指挥官，这里是全国顶级三大觉醒者培育基地之一，而他口袋里那张烫金的通知书，是孤儿院出身，寒窗十八年成果的最好体现。

飞机开始下降时，吴小白看见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能量脉络。淡蓝色的光带沿着城市中轴线流淌，在燕山山脉的方向汇聚成巨大的光晕——那是国防大学的结界轮廓。

"别怕。"邻座男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合金箱发出轻微的嗡鸣，"觉醒不是终点，是一切的开始。"

“谢谢”吴小白摸了摸征兵手环，作为能考上国防大学的学子，觉醒药剂已经在手环里面了，只需要通过重重验证，直接无痛注入体内，吴小白就有概率能成为他梦寐以求的觉醒者，或者翱翔天际，或者力拔山兮气盖世，一或者一念搬山填海。

吴小白望着窗外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棕榈树在能量流的滋养下长得遮天蔽日，他深吸一口气，将手心的汗抹在牛仔裤上——今天之后，他或许能像新闻里那些觉醒者一样，在废墟之上重建家园，让更多像他一样的孩子，能安心地第一次坐上飞机。

机翼缓慢破入云层，吴小白听见体内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心跳的节奏，缓缓苏醒。

“睡吧，幸运又不幸的小子”

刚才说话的邻座男人声音落入吴小白的耳边。

吴小白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涌上，他从上飞机以来一直很紧张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不对......但是好困......”眼角的余光看见邻座的男人打开了合金箱

“既然带不走，那就不走了”男人像是放下了一切，语气轻松又感慨。

吴小白的球鞋踩在教学楼的瓷砖走廊上，像踩在海绵上般轻盈。他助跑几步，纵身跃上窗台，又借力踩踏突出的窗台，身体如燕子般掠过两栋楼之间的空隙，稳稳落在对面的楼顶。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猩甜和闷热的气息，他逆风扬起校服下摆，连续跳过三个楼顶，膝盖蓄力时能听见骨骼轻响，像春天树枝抽芽的声音。

教学楼群在视野里逐渐矮下去，他发现自己每一次跳跃都比前一次更高，胸腔里鼓噪着一种陌生的冲动。当他站在最高的水塔旁，看着远处夕阳给云朵镶上金边，突然收住脚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向虚空纵身——身体先是下坠半米，随即一股暖流从脊椎窜向四肢百骸，像被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拔地而起。

风在腋下形成温柔的托举，他看见操场跑道变成棕红色的绸带，远处的食堂冒着乳白色的蒸汽。吴小白张开双臂发出不成调的呼喊，声音被风揉碎了洒向空中，惊飞了电线上栖息的麻雀。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教学楼顶晾晒的被单在风中摇晃，像无数面白色的旗帜在为他欢呼。身体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充满了掌控风的力量，他忍不住像个***一样哈哈笑出声，感觉自己能一直这样飞向月亮。

随后，突然一沉，像是被人猛的扔进海里，吴小白是被失重感惊醒的。

本来轻松自由的意识像被猛的按进冰水里，再被拽出水面。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机舱顶部狰狞的裂痕，金属扭曲成怪异的弧度，然后是急速掠过的云层

上一秒“我在坐飞机”

下一秒“我看见了机舱顶部”

等于“我他妈怎么在飞机外面？！！”

“啊——！”

尖叫声刚出喉咙，就被灌进嘴里的狂风撕碎。

他周围是散落的行李、断裂的座椅，还有其他乘客惊恐的半个头，所有人都像被抛起的石子，朝着下方无垠的蓝白色深渊坠去！

城市的缩影在逐渐放大！

飞机失事了！在首都机场的上空！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脑海里。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冰冷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行，我不能死！

生命对死亡的恐惧，让一个看了十年小说，一直以来自认为漠视生命的人破防了。

强烈的求生欲像野草般疯长。他胡乱挥舞着手臂，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片空气。身体在急速下坠中翻滚，风声在耳边咆哮，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破。

海面越来越近。

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一股奇异的感觉突然从他身体深处涌起。不是疼痛，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种……轻盈感。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翅膀在他身后展开，又像是他的身体突然理解了风的语言。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像一只笨拙的鸟，试图稳住翻滚的身体。

刚刚强行中断的美梦里，关于飞行的感觉灌入大脑内侧颞叶的海马体中。

奇迹发生了！

下坠的速度似乎减缓了。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任由重力摆布的物体，而是可以……操控方向？他尝试着想象自己向上飞，身体竟然真的微微一滞，然后缓慢地、带着一丝颤抖地，向上抬升了几厘米。

吴小白愣住了，短暂的空白后，是狂喜！他能飞！他真的能飞！

他真的觉醒了梦寐以求的飞行能力！

他集中精神，模仿着记忆中鸟儿滑翔的姿态，双臂微微张开，身体前倾。风从他指尖流过，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反而像是一种温柔的托举。下坠停止了，他开始在空中摇摇晃晃地漂浮，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婴儿。

下方是缓慢变大的首都机场，头顶是破碎的云层和依旧在坠落的残骸。吴小白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脚下逐渐接近的地面，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但那死亡的威胁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和茫然。

他，吴小白，赶在去学校觉醒能力的路上，在飞机失事的空中，提前觉醒了飞行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