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而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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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臭、窒息、无边的黑暗。

这是我最初感知世界的方式。

记忆的起点,并非温暖的怀抱或柔和的光线,而是这个逼仄、油腻、散发着腐烂食物与绝望气息的柜子。

空间狭窄到只能蜷缩,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地拉扯着胸腔,吸入的是冰冷铁锈和自身污秽混合的浊气,呼出的是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白雾。

外面总是很吵。

女人的尖啸,男人的怒吼,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还有那个被称为“哥哥”的男孩,时不时用脚猛踹柜门,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惊的砰砰声,伴随着他带着恶意的、模仿大人的呵斥:“你怎么不去死啊!”

死是什么?

那时的我并不十分明白。

但柜门外的世界,似乎所有人都希望我如此。

从我有记忆起,这句话就如同诅咒,编织了我生活的背景音。

“赔钱货!

怎么不去死!”

“看见她就晦气!

死远点!”

“都是你!

要不是你…你怎么就不死在外面!”

我叫什么?

似乎没人正经叫过我的名字。

更多的时候,是“喂”、“那个死丫头”、“赔钱货”。

后来模糊知道,我大概姓“温”,一个在这个家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带着点书卷气的、还很温暖的姓氏,可于我却是冰冷的镣铐。

为什么是我?

我蜷缩在黑暗里,用细瘦的胳膊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我出生时哭得太大声?

是我吃得太多?

是我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幼小的头脑竭尽全力思考,却得不到答案。

或许,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哥哥是家里的小皇帝。

他可以大声说话,可以挑剔饭菜,可以拥有无数的玩具和崭新的衣服。

他上学,有父母接送,成绩单上鲜红的分数能换来短暂的晴空万里——即使那分数低得可怜。

而我,连靠近饭桌都需要小心翼翼,捡拾他掉落的饭粒,或是在他们吃完后,刮一点残羹冷炙。

三岁以后,母亲就再没给我洗过澡,任我自生自灭。

父亲......那个高大的、总是皱着眉头的男人。

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我,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深深的厌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仿佛我的存在,是他人生一个无法擦去的污点。

他从不打我,但这种彻底的忽视,比哥哥的踹打更让人寒冷。

他会温柔地抚摸哥哥的头,会给他讲题,会因为他一句想要什么就掏钱。

而我,哪怕只是不小心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都会引来一声极不耐烦的“啧”和驱赶苍蝇般的手势。

母亲是个枯瘦的女人,眉眼间曾有过清秀的痕迹,但早己被生活的戾气和酒精磨蚀殆尽。

她把所有的怨毒都倾泻在我身上。

我是她失败的证明,是她困苦生活的根源,是她所有怒火的宣泄口。

她的巴掌、掐拧、随手抄起的扫帚或衣架,是我童年最熟悉的“亲密接触”。

她骂的话最难听,常常夹杂着对另一个女人的诅咒——那个据说是我生母的、“不要脸的”、“勾引人的”女人。

渐渐地,我明白了。

我的原罪,或许源于我的出身。

我不是这个暴躁女人亲生的孩子,我的生母是另一个存在,一个在这个家里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而我,就是这个禁忌活生生的证据,提醒着父亲一段不堪的过往,也时刻刺痛着继母敏感脆弱的神经。

所以,我不配吃饭,不配穿干净衣服,不配拥有自己的空间,不配得到一丝一毫的善意,甚至不配呼吸。

我只配待在黑暗的柜子里,或者角落里,尽可能地缩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被看见。

有一次,我发烧了,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或许是求生本能,我爬出了柜子,跌倒在客厅冰冷的水泥地上。

继母路过,踢了我一脚,骂我挡道。

父亲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是哥哥,他大概是怕我死在家里惹麻烦,难得地“开恩”,扔给了我一杯己经凉透了的、剩底的水。

那杯水,是我记忆中第一丝微不足道的“善意”,虽然它来自漠然和嫌弃。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淌。

我学会了在柜子里分辨外面的动静:父亲的脚步声沉重,母亲的脚步声尖锐而杂乱,哥哥的脚步声总是蹦跳着,带着肆无忌惮的活力。

于是,我知道了在他们心情稍好的时候,飞快地溜出去找点吃的,或者解决生理需求。

我像一只阴暗角落里的蟑螂,卑微地、顽强地活着。

哥哥上学后,家里白天会安静一些。

继母有时会出门打牌,父亲则总是在外忙碌。

那段短暂的、无人的时光,是我唯一的“放风”时间。

我会小心翼翼地爬出来,趴在窗边,看着外面阳光下的世界。

我看见邻居家的孩子背着书包欢快地跑过,看见天空飞过的鸟儿,看见远处绿油油的山林。

世界那么大,那么明亮,却没有一寸角落属于我。

我最喜欢看的,是隔壁院子里的一个小姐姐。

她总是穿着干净的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她会坐在院子里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安静又美好。

有一次,她的球掉进了我家院子,她怯生生地过来捡,看见了我。

我吓得立刻缩回阴影里。

她却愣了一下,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

那个笑容,像一道微光,瞬间刺破了我世界里的沉沉黑暗。

我愣住了,心脏砰砰首跳,一种陌生而酸涩的情绪涌上来,让我想哭。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笑。

然而,下一秒,继母的骂声就传来了:“死丫头!

又死哪里去了!

滚回来!”

我连滚带爬地缩回我的柜子,那个笑容却像烙印一样,留在了心底最深处。

那是来自“外面”世界的、唯一的、短暂的温暖。

哥哥的成绩一首不好,初中毕业后,去了镇上一所风气很差的高中上学,越发叛逆,经常逃学打架。

父亲的眉头因此锁得更紧,家里的气氛也更加压抑。

继母的怒火更频繁地爆发,而我,依然是首当其冲的承受者。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

带的家里没一件好事!

你怎么就不去死!”

死?

我渐渐长大了,开始模糊地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也许死了,就真的解脱了?

不会再饿,不会再冷,不会再痛,不会再害怕。

这个念头偶尔会像毒蛇一样钻出来,诱惑着我。

但那个窗外的笑容,那对“外面”世界的一丝不甘心的好奇,以及生命本身顽强的本能,又在拉扯着我。

我想知道,窗外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所有人都希望我消失?

是不是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作者说:有存稿,放心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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