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纱纱是被闹钟叫醒的，睁眼时还有点恍惚，盯着天花板上泛黄的水渍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五岁。
“纱纱，快点，粥要凉了！”
妈妈在厨房喊。
她应了一声，飞快地穿好校服。
镜子里的少女眉眼青涩，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眼神却比记忆里清亮许多。
坐在餐桌前喝着粥，听见对面传来开门声。
苏纱纱舀粥的勺子顿了顿，果然没多久，楼道里就响起脚步声。
“我走了，爸，妈。”
是陆星屿的声音，比课堂上听起来更清透些。
“路上小心，上课认真听讲。”
陆妈妈的声音紧随其后。
苏纱纱三两口扒完碗里的粥，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爸，妈，我也走了！”
拉开门时，正撞见陆星屿转身下楼的背影。
他背着书包，校服拉链拉得很整齐，露出里面白色的领口。
“陆星屿！”
苏纱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少年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有事？”
“没、没事，”苏纱纱有点慌乱地抓了抓书包带，“就是……刚好也要上学，一起走？”
说完她就后悔了，怕自己太过主动显得奇怪。
毕竟在这个年纪，她和陆星屿算不上熟络。
陆星辞愣了两秒，点了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在清晨的老巷里，青石板路被露水打湿，踩上去有点滑。
巷口的早餐摊冒着热气，油条的香味飘得很远。
苏纱纱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他，发现他走路很稳，脊背挺得笔首，书包带子勒在肩上，留下浅浅的痕。
她突然想起昨天搬家时，他耳后那颗小痣在阳光下的样子，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你……平时都这么早出门吗？”
她没话找话，声音有点干涩。
“嗯，去学校早读。”
陆星屿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以前好像不这么早。”
苏纱纱心里一惊，他居然注意过自己？
她赶紧解释：“以前起不来，现在想通了，得早点去学习。”
“挺好。”
陆星屿只说了两个字，又转过头看向前方。
虽然对话不多，苏纱纱却觉得这一路很短。
到了学校门口，他停下脚步：“我去买瓶水，你先上去？”
“好。”
苏纱纱点点头，看着他走向小卖部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走进教室时，离早读还有十分钟。
苏纱纱放下书包，从抽屉里翻出数学错题本，刚拿起笔，同桌林薇薇就凑了过来。
林薇薇是她的小学同学，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圆圆的：“纱纱，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想早点来做题。”
苏纱纱笑了笑，低头开始演算。
林薇薇却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她的错题本：“你居然在看数学？
不是吧，你昨天还在偷偷看那本《霸道校草爱上我》呢，说好了今天给我讲后续的。”
苏纱纱的脸有点热，她确实有印象，这个年纪的自己总爱躲在课本后面看言情小说。
她用笔戳了戳练习册：“不看了，没意思。
还有100天就中考了，得好好学习了。”
“不是吧？”
林薇薇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转性了？
那本小说你不是追了半个月吗？
昨天还说男主角太帅了，要为他手抄全文呢。”
“那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苏纱纱故作老成地说，心里却在冒汗，“现在觉得，还是考上好高中比较重要。”
林薇薇狐疑地打量着她：“你不对劲啊苏纱纱，昨天放学还跟我吐槽数学老师太凶，今天就捧着数学题不放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真没有，”苏纱纱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她桌上的英语单词表，“快背你的单词吧，等会儿早读要抽查了。”
林薇薇撇撇嘴，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也乖乖转了回去。
苏纱纱松了口气，低头看向错题本。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后桌传来轻轻的响动，是陆星屿回来了。
她握着笔的手紧了紧，心里很清楚，从今天起，她的十五岁，要和以前不一样了。
早读铃响的时候，苏纱纱己经解开了三道昨天卡壳的数学题。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后桌投来的目光，陆星辞的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惊讶。
苏纱纱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