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万一冤魂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
因为他不是法律专业的，对那一块并没有太多了解。
他自觉咨询相关的正规渠道。
甚至，在此过程中他也投入了一定的资金。
大几千约莫是有的。
在公审堂里，对方无所遁形。
约定好还款日期后的日子里，他总在催促对方。
然而对方人是有了，钱却一分也出不出来。
他名下竟是能显示一分财产都没有。
催了一两个月，对方只是哭喊活难干屎难吃。
此时陈善所有骂娘的话都积聚在心底。
[尼玛的，你也知道钱难挣屎难吃啊，借的时候夸下海口，还的时候一毛不拔。][尼玛的你还是人吗？]可惜骂人解决不了事，也填不了陈善心中的大坑。
老天爷似乎总爱开玩笑。
老实人老老实实一辈子也挣不了三瓜俩枣，而那些烂人。
拿着老实人的血汗钱挥霍、潇洒。
似乎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吞噬万物的恶欲。
好似饕餮，无限引诱出人类的负面情绪。
陈善劳苦一辈子，最后留给他的只是满身的病痛和内心的折磨。
或许这折磨还在无数人的身上以各种形式演绎。
比如诈骗，先是勾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然后给几颗甜枣。
最终，恶魔终将露出他那尖锐的獠牙和血盆大口。
有人迷信误入歧途，家破人亡。
有人心善圈入恶果，英年早逝。
陈善辛辛苦苦一辈子，最终却是带着无尽的痛苦死去了。
癌症晚期。
或许他多去医院检查几次也能避免呢？
毕竟，如今的科技和医学技术己经发展得很好了。
虽然癌症晚期还是无法治愈。
陈善内心知道，即使这病能治，他也没有那个钱。
癌症晚期对他来说不止是内心的痛苦，他那长年劳作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
能让他庆幸的只有亲友的探望。
这时的他，死亡也是一种奢望。
人类无痛的安乐死还要大几十万呢，而他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要遭受远非常人的痛苦。
只有死人不会喊痛，然而活着的他却忍着疼，只有无人时才哀嚎出声。
[宿主，你就是这样死掉的。]看着系统放出的投影，陈善的内心没有太多的波澜。
可能因为那是他自己，尤其是痛苦、落魄，甚至是算得上凄惨的自己。
而现在的他，怎么也无法带入。
生和死，都在眨眼之间。
对陈善而言，再次睁眼。
他是他，又不是他。
浑身一点痛感都没有。
明亮的卧室带着令人舒适的暖意。
自从他上了年纪，空调开大点都显冷。
而如今，只是盖了条薄毯。
躺在柔软又舒适的大床上，他扫视了一眼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墙壁和橱柜。
内心是满满的疑惑。
房间里除了他连只活的爬虫都没有。
他掀开被子，看到的是一具鲜活、年轻的躯体。
岁月抹去青年的热血，留下沉重的身躯，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他的肌肉和皮肤变得松弛，脸上也布满褶子。
连他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只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也没有功夫深想。
脑子还是混乱的，他却下意识找到了客厅的全身镜。
身上穿着睡衣，比他矮几分的全身镜中出现的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这不是记忆中的他。
“我是谁？”
陈善不禁呢喃出声，期望着有人能够给他答复。
过了良久，他才发觉这个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宿主，你终于醒了啊！]急促的电子音带着点惊讶的味儿，吓得陈善一个激灵。
如果不是白天，他一定会以为是闹鬼了。
这个声音没有来源，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他脑子里。
甚至带着他的回忆，自作主张地***演讲起来。
“谢谢，不需要你给我再看一遍。”
[好吧。]系统听了他的话失望极了，它还以为能看到陈善张大嘴巴的震惊表情呢！
“我是谁？”
陈善又问了一遍。
然而这时的系统就如同宕机一般，它有点怀疑人生了。
[什么？]“我是谁！”
陈善多少有点不耐烦了，说这么多，系统只给他讲了自己作为“死人”的事实，却一个重点都没透露。
[你是陈善啊！]“我现在还叫陈善吗？”
[额，对啊。]系统没有再说话，陈善也没有再问，空气就这么冷了下来。
陈善就这么坐在沙发上，首到他再次起身朝着厨房径首走去。
简单煮了碗面条填饱肚子，陈善试探着询问道：“系统，你还在吗？”
良久，没有回复。
陈善耳中突然多出轻微但有节奏的滴滴声，最终停止在第十次。
[宿主是否需要开启全部的人生投影？]“是。”
听到回应的陈善别无选择，虽然他不知道这次的投影是什么。
陈善躺回到床上，闭眼，投影的内容首接在他脑中回闪。
投影里，是一个和如今的他模样相似的小孩。
十八岁的孩子应该是快乐的，开阔的世界为他们敞开名为自由的大门。
男孩十八岁的暑假里，他期待着学会开车，考取驾照，迎接大学里的新生活。
他的父母也很支持他，甚至给他留了独处的空间。
他们决定去旅游，男孩为之高兴。
意外来得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男孩父母乘坐的飞机突发事故，在亲戚的帮助下他送了父母最后一程。
然而父母葬下后，他的亲戚瞬间变脸。
原本应该继承在他名下的公司和财产被亲戚以年龄小为由代为打理和保管，男孩觉得无所谓。
他一味地应承，只是在一个孤独的夜晚默默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
陈善听着逐渐有了睡意。
并不是说他对生命的逝去毫不在乎，而是他深知一个道理。
人活着才是最不容易的。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是非难辨，人心可查。
[死亡并非终点。][我是触底反弹系统，宿主，你是否想要活出另一番人生呢？][宿主需完成系统任务，拿回遗产继承权。][系统升级后会给予宿主相应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