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老的话,根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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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厅的灯光暗下去时,徐卓云的声音还悬在空气里。

苏晨记得那天自己特意坐在第一排,能看清老人指节上的老年斑,像落了层未扫的霜。

许知远递过一杯热茶,瓷杯壁上凝着水珠,老人却没碰,只是望着桌面那张摊开的《中国历代疆域图》——那是1949年绘制的版本,边角己经卷了毛边。

“年轻人总觉得‘九州同’是句空泛的口号,”徐卓云的指尖落在香港岛的位置,轻轻点了点,“可你们没见过1997年的夏天,我在电视机前看回归仪式的样子。

升旗手的绳结刚绷紧时,我老伴突然说‘你看那紫荆花,终于不用在别人的土里开花了’。”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她没读过多少书,却比谁都懂——根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苏晨的记忆突然被拉得很近。

他记得老人说这话时,演播厅后排有个年轻编导小声问:“现在香港都回来了,台湾那边慢慢等就是了,何必总提‘遗憾’?”

徐卓云听见了,没回头,却把声音提了半分,像敲了敲桌上的镇纸:“等?

当年圆明园的十二兽首,我们等了一百多年才找回七个;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从八万人等到不足百人,还有多少故事没来得及说?”

他的手指移到图上的台湾岛,指甲轻轻刮过纸面,留下一道浅痕。

“我年轻时去台南做田野调查,见着个修族谱的老先生,他说家里的神龛上,始终留着一个空位,摆着张模糊的大陆老家地图。

‘等哪天两岸通了,就把祖宗牌位送回去’——这一等,就是他一辈子。”

说到这儿,老人忽然抓起桌角的放大镜,对准地图上“圆明园”三个字。

镜片下的字迹被放大,油墨开裂的纹路像一道旧伤疤。

“你们看这园子,当年被烧时,不仅是亭台楼阁没了,更要紧的是里面藏的《西库全书》抄本、《千里江山图》真迹,被抢的抢,烧的烧。”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哽咽,“现在台北故宫里有半幅《富春山居图》,杭州有另一半。

每年两岸学者合璧研究时,都要对着断口叹口气——画能拼,可那些被历史撕开的口子,要多少代人才能补得平?”

“有人说‘忘了国耻才能向前’,”徐卓云猛地放下放大镜,枯枝般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笃”的一声,惊得桌上的钢笔都跳了跳,“可忘了被列强用枪炮撕开国土的痛,就会忘了‘团结’两个字写起来有多沉!

南京城下的血,是提醒我们‘弱就会挨打’;紫荆花广场的旗,是告诉我们‘强才能守家’;而海峡两岸那道浅浅的海沟,藏着的是几代人‘盼团圆’的泪——这些,本质上都是一回事:我们曾弄丢了‘同’,所以才要拼了命把它找回来。”

苏晨坐在观众席里,手里的笔记本记到第三页,笔尖在“根”字上洇出一小团墨。

他看见徐卓云拿起桌上的线装《全唐诗》,翻到陆游的那一页,指腹抚过“王师北定中原日”的字句,轻声说:“放翁写‘但悲不见九州同’时,一定想不到,八百多年后,还有人在为这五个字揪心。

可揪心不是坏事,说明我们还在乎——在乎这土地上的人是不是一家,在乎祖宗留下的根是不是还连着。”

那天的录制超时了西十分钟,首到暮色漫进演播厅,徐卓云才被搀扶着起身。

经过苏晨身边时,老人忽然停下,看了眼他笔记本上的字,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读书要记,更要想——想这些字里藏着多少人的盼,才对得起那些没等到‘同’的人。”

此刻苏晨坐在宿舍里,那段记忆清晰得像刚发生。

他点开视频素材,徐卓云敲桌子的“笃”声透过耳机传来,震得耳膜发麻。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闪了闪,“知识大全”自动调出1997年香港回归时的民众采访录像——镜头里,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举着小国旗,奶生奶气地问:“妈妈,紫荆花是不是以后每天都能看见?”

苏晨的指尖悬在鼠标上,突然懂了老人话里的重量。

那些关于“国耻”的记忆,从来不是为了沉溺过去,而是为了让这代人知道:脚下的土地曾被怎样撕裂,头顶的月光曾照过多少期盼,而“九州同”这三个字,藏着多少人用一辈子都没写完的牵挂。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视频剪辑软件的“开始”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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