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打火机点燃第七根烟时,余光突然瞥见树荫下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林夕抱着褪色的录音笔蹲在地上,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
江川认得出那是上周音乐课代表落在琴房的设备,此刻沾着泥土的按键上还粘着半片樱花花瓣。
"同学需要帮忙吗?
"他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烟灰簌簌落在帆布鞋上。
女孩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飘落的樱花,嘴唇微微发抖像是被惊到的幼鹿。
江川突然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她的去路。
当他后退两步准备离开时,录音笔忽然从女孩怀里滑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林夕扑跪在地捡拾的动作,让他想起上周在器材室看到的画面——她蜷缩在钢琴凳下,膝盖压着琴谱,正在给断线的琴弦打结。
"抱歉。
"他蹲下来帮忙,指尖擦过她手背时触到一片冰凉的皮肤。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将录音笔塞进校服口袋,起身时马尾辫扫过他发烫的耳尖。
那天黄昏江川跑遍了整个教学楼,终于在三楼杂物间找到摔坏的录音笔。
卡槽里卡着段模糊的对话:"今天放学能陪你去旧琴房吗?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突然想起上周五黄昏,那个抱着琴谱匆匆离开的身影。
第二天早读时,江川在林夕的课桌里发现张字条。
淡蓝色的便签纸上写着:"放学后琴房见。
"字迹潦草得像是被雨水打湿过,右下角还沾着半颗樱花花瓣。
他们在堆满灰尘的旧琴房相遇时,夕阳正透过彩绘玻璃在钢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夕穿着洗白的牛仔外套,正在给断弦的琴盖上螺丝刀。
当她发现江川时,手一抖差点划破手指。
"你果然来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花,"上周你看到我和教导主任说话,其实是他问我能不能在毕业典礼上演奏《卡农》。
"江川注意到她锁骨处有道浅褐色的疤痕,形状像是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你抽烟?
"他脱口而出,喉咙突然像被什么哽住。
林夕低头摆弄着琴弦,沉默许久才轻声说:"你抽屉里的七星烟,第三根过滤嘴上有咬痕。
"暮色渐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