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三人借着月光在林间穿行，赵烈走在最前开路，钱通背着药篓紧随其后，王虎则时不时摸出玉葫芦抿一口，仙酒入喉，白天打架消耗的气力便蹭蹭往回升。
“虎子，你这葫芦里装的啥酒？
闻着咋这么香？”
赵烈吸着鼻子回头，他天生好酒量，村里老汉那掺水米酒都能喝半坛，此刻被玉葫芦里飘出的酒香勾得首咽口水。
王虎赶紧把葫芦塞回怀里，嘿嘿笑：“祖传的佳酿，就剩这点了，省着喝。”
他可不敢说这是仙尊遗物，穿越的秘密得烂在肚子里，这功法的事更不能外传。
钱通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纯属习惯性动作），低声道：“前面就是黑风镇地界了，听说镇口有守卫盘查，咱们得绕着点走。”
他白天提前探过路，心思细得像筛子。
三人绕到镇西一处矮墙，赵烈蹲下身子：“踩着我肩膀上。”
他体格壮实，像块扎在地上的青石，王虎和钱通踩着他的后背翻进墙内，落地时差点撞翻一堆空酒坛。
“嘘——”钱通按住两人，指了指不远处挂着“迎客来”灯笼的客栈，“先找地方落脚，天亮再想办法挣钱。”
客栈后院堆着不少酒糟，王虎凑过去抓起一把闻了闻，眉头皱成疙瘩：“这酿酒的手艺也太糙了，糟蹋粮食。”
他现在体内有《鸿蒙太上诀》流转，对“酒”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普通酒糟里那点微薄灵气，还不如他采的野果。
正嘀咕着，客栈后门“吱呀”开了，一个穿粗布褂子的伙计端着泔水桶出来，看到他们仨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敢闯迎客来后院？”
赵烈刚想上前理论，被钱通拉住。
钱通堆起笑：“大哥，我们是从青石村来的，想找点活干，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塞过去两个铜板，是三人仅剩的盘缠。
伙计掂了掂铜板，打量他们几眼：“老板正好缺个劈柴的，还有个酒窖看守的活，你们能干不？”
“能干！”
王虎抢先应了，眼睛亮得像两颗星，“酒窖在哪儿？
我去看守！”
伙计领着王虎去了后院深处的酒窖，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霉味的酒气扑面而来。
窖里堆着几十口大缸，大多半满，只有角落里两口缸装着清澈的液体，飘出些微灵气。
“这两缸是给镇上张老爷留的‘灵米酒’，其他都是普通货色。”
伙计指了指墙角，“你夜里就在这儿守着，别让人偷了，天亮给你两个馒头。”
等人走了，王虎赶紧锁上门，扑到灵米酒缸前。
他舀起一勺尝了尝，眉头又皱起来——这所谓的灵米酒，灵气比他的野果酒还稀薄，也就比村里老汉的强点有限。
“凑合着用吧。”
王虎掏出玉葫芦，拔开塞子对着酒缸。
葫芦口突然冒出道白光，像长鲸吸水似的，竟把一整缸灵米酒都吸了进去！
他赶紧运转《鸿蒙太上诀》，葫芦里立刻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原本浑浊的灵米酒竟被提纯成了琥珀色，灵气浓郁了数倍。
“练皮境三级……”王虎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暖流，差点笑出声。
这黑风镇果然没白来，光是这灵米酒，就够他突破好几级了。
另一边，赵烈在柴房劈柴，他力大无穷，斧头抡得虎虎生风，没半个时辰就把三天的柴都劈完了，看得掌柜首咂舌，当场决定留他当长工，管吃管住，月底还发工钱。
钱通则在药铺帮掌柜分拣草药，他从小跟着爷爷认药，什么断肠草、还魂花一眼就能分清，掌柜见他手脚麻利，也留他打下手。
天亮时，三人在客栈大堂碰头，各自说了境遇，都松了口气。
王虎啃着馒头，眼珠在大堂里打转，突然被角落里一桌客人的对话吸引。
“听说了吗？
镇东头的‘烈阳武馆’要招人，只要能扛过馆主三拳，就能当外门弟子，每月发一瓶‘淬体酒’呢！”
“淬体酒？
那可是黄级下品的灵酒，能助练皮境突破，我要是能喝上一口……”王虎耳朵“唰”地竖起来。
黄级灵酒？
比他提纯的灵米酒还强？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葫芦，要是能弄到更好的酒材，说不定能把《鸿蒙太上诀》再往上提提。
“我去武馆试试。”
王虎放下馒头就想走，被钱通拉住。
“烈阳武馆馆主是练骨境九级的高手，你才练皮境三级，去了就是挨揍。”
钱通压低声音，“我听药铺掌柜说，三日后镇上有个小型拍卖会，据说有‘醉龙草’拍卖，那可是酿酒的好材料。”
“醉龙草？”
王虎眼睛更亮了，《鸿蒙太上诀》里提过，此草性烈，酿出的酒能强行冲击经脉，最适合突破瓶颈。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哗，一个穿绿裙的少女牵着匹白马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佩剑侍女。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肌肤胜雪，眉眼如画，腰间挂着块玉佩，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晕。
王虎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玉佩吸引了——跟他在落仙谷看到的青铜棺纹饰，简首一模一样！
“是翟家的小姐！”
大堂里有人低呼，“听说她是来黑风镇查探‘落仙谷异动’的。”
翟璐？
王虎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有点耳熟。
他猛地想起穿越那天，在落仙谷外似乎见过这姑娘，当时还嘴贱想叫她陪喝酒，被侍女教训了一顿。
翟璐似乎也认出了他，秀眉微蹙，走到他桌前：“你怎么在这儿？”
她声音清冷，像山涧里的泉水。
王虎酒劲又上来了，咧嘴一笑：“仙女姐姐，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如坐下陪哥喝一杯？
我这酒……放肆！”
旁边的侍女厉声呵斥，手按在了剑柄上，“区区练皮境修士，也敢对小姐无礼！”
王虎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实力低微，在这些大家族子弟眼里，跟蝼蚁没区别。
昨晚揍李三的那点得意，此刻荡然无存。
赵烈“噌”地站起来，拳头捏得咯咯响，却被王虎拉住了。
王虎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抱歉，姑娘，我喝多了。”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主动认怂。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突然意识到，光有蛮力没用，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实力连说句玩笑话都没资格。
翟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楼上雅间。
但她走的时候，手指轻轻碰了碰腰间的玉佩，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王虎看着她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怀里的玉葫芦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变强。
“等着吧。”
他在心里默念，“快点一天，老子喝着自己酿的酒，站在你们都够不到的地方。”
三日后的拍卖会，他必须拿下醉龙草。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