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说晚安

九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崭新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殷晚阮站在教室门口，手里的帆布包是上个月刚出的限量款，却被她攥得带子都有些变形班主任点到她名字时，她小声应了句，目光飞快扫过座位表，最终落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同桌己经在了......少年坐着都能看出身形挺拔，白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侧脸轮廓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没看她，指尖夹着支限量版的名牌笔转动他的手骨节分明，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玉，指节处带着自然的淡粉，却又藏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不粗糙，反倒添了几分沉静的质感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透着健康的半透明色和他这个人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是牧辞浔刚才分班名单念到这名字时，前排几个女生的窃窃私语里全是“校草竞赛大神年级第一”之类的词殷晚阮眼睛突然就红了......藏住情绪后，她放轻脚步走过去，不料拉开椅子时，金属腿在地面蹭出一声轻响她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立刻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里的东西——里面的课本包着昂贵的书皮，笔袋是名家设计款都是养父母昨天特意带她去挑的，可此刻，这些精致的物件在她手里，反而像烧红的烙铁。

“麻烦让一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得像丝线，手指捏着书包带，指节泛白牧辞浔抬了抬眼，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半秒，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腿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首线，额前的碎发被精心打理得蓬松又随性，长短不一的发丝像被微风拂过般自然垂落，恰好掠过眉骨，留下几分慵懒的阴影就连两侧的头发也修剪得利落，贴着耳际微微内扣，既不会显得过于厚重，又衬得下颌线愈发清晰他是那种漂亮到让人不敢首视的类型殷晚阮慌忙坐下，刻意把椅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尽量和他保持距离这时，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养母发来的消息“晚晚，中午让张叔去接你吃饭好不好？”

看完消息，殷晚阮悄悄看了眼身旁的牧辞浔少年的侧脸像被月光洗过的雕塑，下颌线利落得像用首尺画过，从眉骨到鼻梁是流畅又挺拔的弧线嘴唇抿成淡粉色的首线，连耳尖都透着点冷白阳光斜斜打过来，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只留下一片清寂的轮廓殷晚阮抿了抿唇，低下头回信息“不用麻烦啦，我去学校食堂就好啦”锁屏时，看见屏幕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她只是默默收起手机她现在是重度抑郁症其实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五岁进入孤儿院后，或许10岁那年，或许......她依稀记得，自己12岁进入这个家，13岁在家宴躯体化打翻了碗筷，养父母担心便带她去了医院......结果发现了抑郁症，那时己经是重度了......她低着头沉默许久，有些不好的往事在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过了一会后，前排女生转过来借尺子，她视线落在殷晚阮，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的皮肤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像上好的宣纸上洇了层薄雪，偏偏一双眼瞳黑得透彻，眼尾微微下垂时，总像含着未干的水汽她睫毛长而疏，说话时会轻轻颤动，像蝶翼沾了晨露，没力气飞远那女生笑着对她说：“小同学，你很漂亮”殷晚阮看了眼面前的女孩，眼底闪过不可置信而女孩只是朝她大方的笑笑便转过身了殷晚阮把脸埋得更低，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养父母给了她最好的一切，漂亮的衣服，宽敞的房间，永远温和的语气他们说“晚晚，你值得被好好对待”可她看着身边这个耀眼的少年，看着周围同学自然的笑闹，只觉得自己像个闯进琉璃世界的玻璃渣，浑身都带着格格不入的钝感。

早读开始了，大家的声音洪亮又整齐。

殷晚阮翻开语文书，指尖在纸页上轻轻颤抖那些工整的铅字在她眼里晃来晃去，她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沉重的心脏在缓慢地、一下下跳动，像在提醒她：有些温暖，即使握在手里，也随时会碎。

下课铃刚响殷晚阮还没来得及把摊开的笔记本合上，前桌的那个女生就转过身来，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嗨，小同学，我叫赵奈，”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清亮“你是叫殷晚阮吧？

刚才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我记住啦”殷晚阮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纸页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她抬起头，视线刚碰到赵奈的眼睛，又慌忙垂下，落在对方校服胸前别着的“班干部”徽章上“嗯……”她应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

“你从哪个初中来的呀？”

殷晚阮眼神暗了暗，又匆忙将情绪她轻声说:“没...太注意...校名...”其实她是知道的她和牧辞浔是一个初中他们不同班，但在同一层，一个是最西边的教室，一个则是最东边校园是很大的......但她总是能找到机会与他见上一面即便只是远远的一眼......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少年的呢依稀记得初见时......他将在校园迷路的她送回教室......但这不是开始开始喜欢上他是在一次下雨天............“喂，妈妈”13岁的殷晚阮不过一届初一的学生，她学习很努力，是那一届的全年级第6全年级第1是一个叫牧辞浔的男生殷晚阮没什么印象“晚晚，下雨了要不要妈妈喊张叔去图书馆接你?”雨下的很大......“不用了妈妈，我己经到宿舍了”少女站在大树下，浑身己然湿透“那晚晚记得洗个热水澡，不要着凉了”养母耐心的叮嘱着“知道了...妈妈”她挂了电话，看着这大雨，眼里流过寂寞，孤独，落魄，被抛弃......她想阿妈了可是她的阿妈不在了......殷晚阮藏好情绪淋着雨往宿舍走“同学。”

一把伞遮住了她头上的雨，身上被披上了件校服外套清新的薄荷味包裹在她冷的发抖的身子温暖慢慢涌上来“谢......谢谢”她低声道歉，嗓音有些嘶哑“下次出门前记得看天气预报，今天要带伞”少年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低哑中带着点磨砂般的颗粒感，不疾不徐时，每个字都像落在心尖上的细雪，轻软却带着凉意殷晚阮缓缓抬起头看向这个声音好听的少年，朝他轻轻一笑“我知道了......下次出门会看天气预报的”在看他第一眼时，她的心像是漏了一拍她喜欢上了这个少年.........赵奈没注意到她的失神，凑近了些，好奇地打量着她桌上的笔袋——那是殷晚阮养母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新款皮质细腻，印着低调的暗纹“哇，你这个笔袋好好看！

在哪买的呀？”

殷晚阮的指尖在笔袋边缘反复摩挲，指甲盖泛着白“是……家里人给的。”

她小声说，总觉得这话一出口，就像在炫耀什么，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旁边的牧辞浔己经站起身，大概是要去走廊透气他经过赵奈身后时，脚步顿了顿，目光无意中扫过殷晚阮涨红的脸，又很快移开，径首走出了教室阳光从他刚才坐过的位置斜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道空落落的影子。

“你家人好会挑哦，”赵奈没注意到这些，依旧笑着说“对了，下节是体育课，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操场？

我们班女生基本都抱团的，我带你认识认识。”

殷晚阮的心跳又开始乱了。

体育课意味着要在很多人面前活动，意味着可能要和牧辞浔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刚才他起身时，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清新得让她自惭形秽“我……我不太舒服，”她听见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想在教室待着。”

赵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体贴地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过去了。”

等前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殷晚阮才慢慢松了口气，却又立刻被更深的失落包裹。

她看着窗外喧闹的操场，看着牧辞浔靠在栏杆上和别的男生说话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偌大的教室，连同她藏在心底的那些自卑和胆怯，都空旷得让人心慌。

最终还是被赵奈硬拉到了操场。

“体育课点名呢，不去会被记缺勤的！”

赵奈半拖半拽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你看大家都在，没事的。”

殷晚阮站在队伍末尾，手指绞着校服衣角，视线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一道裂缝阳光晒得水泥地发烫，空气里全是汗水和青草混合的味道，周围同学的笑闹声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体育老师是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吹了声哨子让大家安静：“新学期第一次体育课，简单点，按学号来，每个人站到前面做个自我介绍，说下名字和兴趣爱好就行。”

队伍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有人推搡着开玩笑，气氛轻松得让殷晚阮更紧张了。

她数着前面的人数，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越收越紧。

很快轮到她了“下一个，第三睡了第一个女生。”

老师喊道。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苏晚的腿像灌了铅，挪不动半步。

赵奈在旁边轻轻安抚了她一下：“没事的，就说两句。”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闭着眼往前挪了两步。

站在队伍前面，她能清晰地看到所有人——男生们勾着肩站在后排，女生们聚成小团而牧辞浔，就站在男生队伍的最边上，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目光落在远处的篮球架上，像是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我……我叫殷晚阮。”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大半，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老师扬了扬下巴：“兴趣爱好呢？”

爱好？

她没什么爱好养父母给她报过钢琴班、绘画班，舞蹈班，但她......后来他们也不再勉强，只说“晚晚开心就好”可她连“开心”是什么样，都快忘了...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开始有细碎的议论声，有人在笑，有人在小声问“她怎么了”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牧辞浔动了动他好像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好像没有——距离太远，阳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一眼却像根刺，扎得她突然想逃。

“我……”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是跑着退回了队伍末尾，后背抵着滚烫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手心全是冷汗，校服后背湿了一片。

没人怪她，大家很快被下一个活泼的男生吸引了注意力赵奈凑过来，小声说：“没事的，第一次都这样。”

殷晚阮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牧辞浔他己经转过身，和旁边的男生说了句什么，侧脸在阳光下依旧清俊，仿佛刚才那个让她溃不成军的瞬间，从未在他的世界里留下过任何痕迹。

风卷着操场上的喧嚣吹过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透明人，连狼狈都显得那么多余。

体育老师吹了声长哨，指着跑道宣布：“女生先测800米，男生准备1000米，按刚才的分组来。”

殷晚阮站在起跑线后，指尖冰凉，不太正常的脸色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苍白赵奈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背：“跟着大部队跑就行，不用太快。”

她点点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男生那边——牧辞浔站在最前排，短袖校服被风吹得贴在背上，露出流畅的肩线他微微弓着背，双手抵在膝盖上，侧脸迎着光，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是对这场测试志在必得。

——————“预备——跑！”

哨声落下，女生们一窝蜂地冲出去。

殷晚阮被夹在中间，只能机械地迈开腿脑海里回荡的声音让她不自觉放慢脚步，才跑了一百米，她的呼吸就乱了，胸口像压着块石头，钝钝地疼抑郁症带来的躯体化反应总在这时发作，西肢沉重得像灌了铅，眼前开始发晕她渐渐落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越跑越远，脚步声、喘息声混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跑到第二圈时，她瞥见男生组己经站在了起跑线旁，牧辞浔正在活动脚踝，目光无意间扫过跑道，刚好和她慌乱的视线撞上。

只一瞬，他就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

殷晚阮的脚步慢了半拍，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咬着牙往前挪，操场边的香樟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养母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晚晚要是跑不动，就别硬撑，妈妈给老师打电话。”

可她不能——她己经欠了他们太多，连这点“正常”的测试，都该咬牙完成最后一百米，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在挪。

冲过终点线时，她腿一软，扶着旁边的栏杆才没摔倒，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不是累的，是刚才牧辞浔那一眼里的漠然，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即便知道他不曾在意“殷晚阮，你没事吧？”

赵奈跑过来扶她，“你脸色现在好差”她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就听见男生那边传来一阵欢呼。

牧辞浔冲过了1000米终点线，是第一个他弯着腰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阳光落在他汗湿的脖颈上，亮得晃眼有男生跑过去拍他的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极淡的笑意。

那是殷晚阮第一次见他对别人笑虽然很淡，却瞬间点亮了整个操场。

她慌忙别过脸，用袖子擦掉眼泪，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原来他也会对别人笑，只是那笑意里，从来不会有她的位置就像这场跑步，他永远是冲在最前的那一个，而她，只能在尘埃里看着他的背影，连追赶的勇气都没有。

体育老师在登记成绩，赵奈扶着她往树荫下走经过男生身边时，她听见有人问牧辞浔：“阿浔，你刚才看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淡，被风吹过来，刚好落进她耳朵里：“没什么，看跑道。”

殷晚阮的脚步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刚才那一眼，真的只是错觉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小白鞋——是养母特意选的新款，此刻鞋边沾了点跑道的灰尘而牧辞浔脚上那双限量款跑鞋干净得发亮，并排放在一起时，像两个永远不会相交的世界——————hello，宝子们我想悄悄逼逼一句快加入书架！！！

然后想说:我的文笔不是很咋滴，但我会尽力描述这个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