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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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石记》青石镇外的老槐树下,那块三尺见方的青石墩子不知蹲了多少年。

镇上的老人说,早年间这石头会说话,还能显灵。光绪年间,镇上有个叫王老实的石匠,

手艺精湛却家境贫寒。那年冬天,他在青石旁凿碑,冻裂的手指滴下的血珠渗进石缝,

竟听得石头里传来细微的叹息。"后生,能帮我个忙吗?"王老实吓得手一抖,

凿子差点掉在地上。青石上浮现出模糊的人影,自称是百年前守护镇子的山神,

因触犯天条被封在石中,唯有收集够九十九滴真心泪才能解脱。"我一个糙汉,哪去弄这些?

"王老实搓着冻红的耳朵。"不难,"石影说,"明晚子时,

镇西张寡妇会来这儿哭她早逝的儿子,你接住她第一滴泪。"次日夜里,

王老实果然在槐树下等到了张寡妇。妇人哭得肝肠寸断,泪珠落在他备好的玉碗里,

竟泛起淡淡的金光。他将泪碗捧到青石前,石缝里顿时溢出暖意。此后三个月,

王老实按青石的指引,

愤泪、慈母送子从军的牵挂泪、孝子为父求医的恳切泪......玉碗里的泪珠越来越多,

青石上的影子也日渐清晰。这天,青石说还差最后一滴泪。"明日午时,

镇长千金会来这儿投河,你取她的绝命泪即可。"王老实大惊:"那姑娘正值芳华,

为何寻短见?""她被父逼嫁县太爷的痴儿,宁死不从。

"石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我解脱的日子。

"次日午时,镇长千金果然一身素衣来到槐树下。她望着河面泣不成声,正要纵身跃下时,

王老实突然冲出来将她拉住。"姑娘不可!"他将玉碗往地上一摔,"我宁可一辈子穷,

也不能用你的命换富贵!"碎裂的玉碗里,那些真心泪化作雾气升腾,竟在半空凝成雨丝。

青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石缝中涌出鲜血般的红光。"你可知坏了我的大事!"石影暴怒,

原本温和的面容变得狰狞,"那根本不是山神,是被镇压的妖邪!"远处传来钟声,

镇上的老道长带着法器赶来。原来他早察觉青石异样,暗中观察多日。老道挥剑念咒,

红光渐渐被符咒吸收,青石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石面上多了几道裂纹。张寡妇听说此事,

做的馒头来看王老实;落第书生为他写了"守心石"的匾额;就连镇长也打消了逼婚的念头,

还送了两亩良田作为谢礼。后来,王老实收了个徒弟,

临终前指着老槐树下的青石说:"记住,真正的宝贝不是会说话的石头,是守住良心的人。

"如今那青石仍在,只是再没人听过它说话。偶尔有孩童在上面玩耍,

老人总会念叨:"轻点,那石头里啊,住着个认死理的老实人。

"二   《银鱼灯》运河边的望月村,每年元宵都要扎银鱼灯。据说这习俗起于乾隆年间,

与村里陈家的一段往事有关。陈家祖上陈守义是个渔夫,妻子早逝,独自带着女儿阿秀生活。

那年冬天运河封冻,父女俩断了生计,阿秀又染了风寒,烧得直说胡话。

陈守义揣着最后几文钱去镇上抓药,却在桥头被抢了个精光。寒夜里,他蹲在河边捶胸顿足,

忽见长明寺的老和尚提着灯笼走来。"施主若信得过老僧,可往冰窟里撒网试试。

"老和尚递给他一盏羊角灯,灯芯竟是条银亮的小鱼。陈守义将信将疑地凿开冰面,

渔网刚沉下去就猛地一沉。拉上来时,网里竟全是银鳞闪闪的鱼,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银子。

更奇的是,这些鱼离水三日不腐,卖了钱刚好够给阿秀治病。开春后,

陈守义再去长明寺道谢,却被告知老和尚早已圆寂三年。寺里的小沙弥说,

师父圆寂前曾留下话,若遇姓陈的渔夫有难,就将寺后池塘里养的银鳞鱼放进羊角灯。

那年元宵,阿秀的病刚好。陈守义照着银鱼的模样扎了盏鱼灯,灯骨用芦苇,灯面糊绵纸,

鱼鳞处贴满锡箔。夜里点亮时,整条运河都映得银光闪闪。转眼十年,

阿秀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一手扎灯的手艺比父亲还好。这年冬天,运河上来了队官船,

说是知府要征调所有银鱼灯,供他母亲祝寿。村长捧着官府的帖子直搓手:"知府大人说了,

违抗者按抗税论处。"陈守义把烟袋锅往石桌上一磕:"这灯是祖宗传下来的念想,不卖!

"当晚,陈家院墙外扔进块石头,裹着张纸条:三日内不交灯,拆你渔船。阿秀吓得直掉泪,

陈守义却连夜带着她去了长明寺。寺里的古井旁,有棵百年银杏。陈守义撬开井边的石板,

取出个油布包,里面竟是盏泛黄的旧灯。"这是当年老和尚留下的,说危难时可救命。

"那灯看着平平无奇,阿秀却发现灯座刻着行小字:"鱼有鳞,民有心,灯不灭,河不枯。

"她突然想起父亲说过,银鱼离水不腐,是因心怀运河的灵气。三日后,官差真的来拆船。

阿秀抱着旧灯站在船头上,刚点亮灯芯,运河里突然翻起浪花,成千上万条银鱼跃出水面,

在空中连成银光闪闪的桥。官差们看得目瞪口呆,领头的把鞭子一扔:"罢了,这灯有灵性,

咱惹不起。"后来,阿秀把扎灯的手艺教给了全村人。每年元宵,运河上飘满银鱼灯,

远远望去,就像无数条银鱼在水里游。老人们说,那是老和尚和银鱼在护着望月村呢。

如今陈家的后人还住在运河边,只是不再打鱼,专做银鱼灯。有回我去买灯,

见他们家堂屋供着盏旧灯,灯座的小字已快磨平,可点亮时,灯影里分明有鱼鳍摆动的样子。

三   《枣木梳》豫东平原的樊家集,有个做木梳的老匠人,人称"樊木匠"。

他打小跟着师父学手艺,最擅长用百年枣木做梳子,梳齿打磨得比玉还光滑。民国二十三年,

镇上绸缎庄的王掌柜,用两匹云锦换了把"龙凤呈祥"的枣木梳,说是要给独生女做嫁妆。

樊木匠花了三个月才完工,梳背雕着游龙戏凤,梳齿间还藏着极小的"平安"二字。

谁知嫁妆送过去没几日,王姑娘竟大病一场,请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夜里,

王掌柜做了个梦,梦见个穿红衣的女子说:"那梳子沾了血气,

得用井水浸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化解。"王掌柜一早跑去樊家集,见樊木匠正在院子里劈枣木。

劈开的木料里,竟嵌着半枚铜钱,铜钱上还沾着暗红的痕迹。"这木头是从哪来的?

"王掌柜失声问道。樊木匠叹了口气,说起三年前的事。那年兵荒马乱,邻村遭了土匪,

他路过时见棵老枣树被流弹打断,就锯了枝干回来。"当时没细看,

许是......"话没说完,王掌柜已红了眼眶。原来他妻子当年就是在那场匪祸中没的,

她贴身带着的铜钱,正是半枚——另半枚在王掌柜手里。两人抱着那把枣木梳,

竟在院子里哭了半晌。樊木匠说:"我赔您损失,这梳子......""不,

"王掌柜抹了把脸,"就按梦里说的,用井水浸着。"四十九天后,井水变得清亮,

枣木梳的颜色深了些,倒添了几分温润。王姑娘的病竟真的好了,出嫁那天,

她头上就插着这把梳子。后来有回下暴雨,樊家集的老祠堂塌了半边,

露出墙里嵌着的个木箱。箱子里全是枣木梳,梳背上都刻着人名,

看款式竟是光绪年间的物件。村里的老秀才认出,那些名字都是当年修建祠堂的工匠。

"听说那时有个规矩,匠人做活时,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不起眼的地方,

算是给物件留个念想。"樊木匠看着那些梳子,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做木梳的,

得让木头记得人的温度。"他把那些旧梳子小心收好,每把都配上锦盒,写上名字和年代。

解放后,樊木匠的儿子进了县城的木器厂,可他仍守着老院子做枣木梳。

有人劝他用机器批量生产,他总说:"机器做的梳子,梳不动人心。

"如今樊家集还有人做枣木梳,只是年轻人大多不愿学这慢手艺。去年我去那里,

见个小姑娘在老枣树下学做梳子,她爷爷正拿着把旧梳子牙疼:"你太奶奶当年用这把梳子,

把我额前的碎头发梳得服服帖帖......"风吹过枣树叶,沙沙作响,

倒像谁在用梳子梳头呢。四   《染坊记》澧水畔的青溪镇,有座百年染坊。

坊里的苏木染布,在月光下会泛出淡淡的紫晕,镇上人都说是沾了澧水的灵气。民国初年,

染坊传到周老板手里时,已有些败落。他独生女周阿湄,却天生对染料敏感,

哪种花浆配多少石灰水,只需闻闻就知。那年春天,镇上首富张老爷来订百匹喜布,

指明要用苏木染成正红色。周老板犯了难——正宗的川蜀苏木被兵卡拦住,

库房里只剩些本地杂木。"爹,我有法子。"阿湄指着后院那丛野紫苏,"用它掺着苏木根,

能调出一样的颜色。"周老板将信将疑,按阿湄说的配比下料。

染出的布在日光下瞧着红艳艳的,可到了夜里,竟透出诡异的青黑色。

张老爷家的管家来看货,当场就掀了桌子:"这是给少爷冲喜的,你想咒他不成?

"张老爷放话,三日内若交不出合格的喜布,就拆了染坊。周老板急得满嘴燎泡,

阿湄却揣着块布去了澧水上游的溶洞。老人们说,那溶洞里有株千年苏木,

是染坊的镇坊之宝,只是清末时被山洪埋了。阿湄在洞里摸了三天,

终于在钟乳石缝里找到段枯木,木头断面还渗着紫红的汁液。她把枯木背回来,连夜赶染。

这次染出的布,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紫晕,比正宗苏木还要雅致。张老爷见了,

倒不好意思起来,还多给了两成工钱。可自那以后,阿湄的眼睛渐渐看不清了。

起初是认不出颜色,后来连针线都穿不上。周老板带她遍访名医,都说治不好。这天,

有个游方郎中路过染坊,见阿湄对着染缸发呆,就问:"姑娘可是常闻染料蒸汽?

"周老板忙说详情。郎中指着后院那株野紫苏:"此草性寒,与苏木相激会生毒气,

长期吸入伤眼。但溶洞里的古木性温,能中和毒性,

只是......"他顿了顿:"要想复明,需用古木的根须熬水,每日洗眼,

七七四十九天。可那根须......"阿湄突然笑了:"我知道在哪。

"她摸索着进了溶洞,果然在千年苏木的残根旁,长出了丛新苗,根须雪白,

沾着溶洞的泉水。四十九天后,阿湄的眼睛真的好了。只是她再也不碰野紫苏,

染布只用正经苏木。有人说她傻,放着省钱的法子不用,她却说:"染布和做人一样,

掺不得假。"后来,周老板把染坊传给了阿湄的儿子。那孩子继承了阿湄的手艺,

只是他染的布,月光下再没有紫晕了。"奶奶说,"孩子指着澧水,"灵气不是在木头里,

是在心里。心诚了,布自然就活了。"如今青溪镇的老染坊还在,只是改成了民俗馆。

馆里挂着块褪色的红布,标签上写着:民国十年,周阿湄染。有回我去参观,

恰逢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布上,恍惚间,真的看见层淡淡的紫晕在流动。

五   《琉璃井》太行深处的锁龙关村,村西头有口琉璃井。井壁不是石头砌的,

而是像琉璃一样光滑,阳光照下去能映出七彩虹光,却从没人见过井水满过井口。道光年间,

村里有个叫栓柱的后生,爹娘死得早,靠给地主放牛过活。这年大旱,地里的庄稼全枯死了,

连村口的老槐树都落了叶,唯独琉璃井的水位没降过半分。地主家的管家带着家丁来抢水,

把井边围得严严实实,只许地主家的人用。栓柱看着村里的老人孩子渴得直哭,

夜里就揣着木桶想去偷水。刚摸到井台,就见井里浮出个穿绿衣裳的姑娘,

头发像水草一样飘在水面。"别打水,"姑娘的声音清凌凌的,"这井水不能多取,

取多了会招祸。"栓柱吓了一跳,木桶掉在地上:"你是谁?""我是守井的,"姑娘说,

"这井连着山底下的暗河,要是水取多了,山里的妖怪就会顺着水道出来。"栓柱将信将疑,

可看着村里人干裂的嘴唇,还是舀了半桶水。谁知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声,

井壁的琉璃竟裂开细纹,井水也泛起黑沫。他吓得赶紧把水倒回去,裂纹才慢慢合上。

绿衣姑娘叹道:"三天后会下大雨,但你们得答应我,

雨停后要在井边种上七七四十九棵翠柏。"栓柱跑回村,把这事告诉了族长。

老人都说是井神显灵,赶紧让人准备柏树苗。三天后果真天降大雨,连下了三天三夜,

地里的庄稼竟又抽出新芽。雨停后,全村人一起在井边种翠柏。可种到第四十八棵时,

地主家的少爷带着人来了,说这井在他家的地界上,要把柏树拔了盖祠堂。

少爷亲自去拔刚栽的树苗,手指刚碰到树干,就听见琉璃井发出刺耳的响声,

井水像沸腾似的冒泡。绿衣姑娘从井里飘出来,脸色铁青:"你破了约定,

这井再也护不住村子了!"话音刚落,井壁的琉璃突然碎了,黑色的水流喷涌而出,

带着股腥气。村里的老人说,那是山里的瘴气。不到半个月,锁龙关村就爆发了瘟疫,

地主家死得最快,少爷临死前还在喊着"井里有妖怪"。栓柱带着剩下的村民,

按绿衣姑娘临走前说的,在井边洒了雄黄,又补种了最后一棵翠柏。说来也怪,

瘴气渐渐散了,瘟疫也止住了。后来,那口井再也没出过水,

井壁的琉璃碎片被村里人小心地收起来,嵌在祠堂的供桌上。有人说,

绿衣姑娘是山里的蛇仙,借井水修炼;也有人说,她是守护暗河的水神。如今锁龙关村还在,

井边的四十九棵翠柏长得遮天蔽日。有回我去采风,见个老汉在井边烧纸,

嘴里念叨着:"井神娘娘,今年雨水够了,您就别出来了......"风吹过柏树林,

沙沙作响,倒像有人在井里应了声似的。六   《剪纸人》陕北高原的红石峁,

住着个姓秦的老婆婆,一手剪纸手艺出神入化。她剪的窗花,喜鹊能看出翅膀在动,

牡丹像是能闻见香,最奇的是那些小人儿,夜里会在窗纸上留下淡淡的脚印。光绪末年,

红石峁遭了蝗灾,地里的庄稼吃得只剩根茬。村民们挖野菜、剥树皮,眼看就要断粮。

秦婆婆把家里最后半袋糜子分给了邻居,自己揣着剪刀,坐在炕头剪起纸来。她剪了头牛,

牛背上驮着谷穗;剪了只羊,羊肚子鼓鼓的像揣着奶水;最后剪了个梳辫子的姑娘,

手里挎着个竹篮。村里人见了都叹气:"老婆婆这是饿糊涂了,剪纸能当饭吃?

"可当天夜里,有人听见秦婆婆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镰刀。

第二天一早,窗纸上的剪纸姑娘不见了,篮子里却多了把带露水的野菜。这事传开,

村民们都来看稀奇。秦婆婆不说啥,只是每天坐在炕头剪纸。她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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