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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蝉鸣聒噪得如同拉长的白噪音,阳光透过老槐树浓密的枝叶,

在张家小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老木头家具散发出的、被岁月浸润过的温和气息。

这原本该是慵懒而惬意的时刻,但此刻,客厅里的气氛却如同凝固的胶水,粘稠而滞涩。

张卫国,退休多年的老工人,此刻正坐在他那把磨得油光发亮的藤椅上,身子微微前倾,

松弛下垂的嘴角向上弯起,沟壑纵横的脸上漾开一种近乎虔诚的柔和。他的视线,

如同被磁石吸附,牢牢锁定在面前小小的身影上。他唯一的孙子,张子豪,小名豆豆,

正撅着小***,整个人几乎趴在那张簇新、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学习小标兵”奖状上。

胖乎乎的小手紧攥着一支粗壮的红色水彩笔,正全神贯注地“创作”。鲜红的线条肆意蔓延,

像一条条顽皮的藤蔓,爬满了奖状上原本工整的印刷字体和名字。“哎哟,我的乖孙孙!

”老张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近乎咏叹调的慈爱,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宠溺的光,

“画什么呢?给爷爷瞧瞧!”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饶有兴致地凑得更近,

仿佛在欣赏什么大师杰作。“这……这是条龙?腾云驾雾呢!好!有想法!

咱家豆豆就是聪明!”张建军推开门时,撞上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一股熟悉的、属于父亲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和阳光晒过的棉布气息率先钻入鼻腔,

紧接着是父亲那过于宠溺的语调。

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被钉在了儿子***底下那张惨遭“二次创作”的奖状上。

猩红的涂鸦像一摊刺目的颜料,瞬间灼痛了他的眼睛。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和隐隐的怒气悄然滋生。那猩红扭曲的线条,像一把小钥匙,

猝不及防地旋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午后。

地点是在工厂家属院那间低矮的筒子楼小屋。瘦小的他,大概七八岁,

也得到了一张崭新的“劳动积极分子”奖状。那鲜艳的红纸,那上面的字迹,

让他小小的胸膛里充满了骄傲。他学着墙上的宣传画,用一支珍贵的蓝墨水的蘸水笔,

在奖状空白处,无比认真地画了一个戴着帽子、咧嘴笑的小人——那是他心目中英雄的模样。

门被推开了。父亲张卫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是山雨欲来的阴沉。他刚从车间回来,

满身机油味。父亲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钉在那张被“玷污”的奖状上。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胡闹!”一声低沉的呵斥像石头砸在地上。父亲的脸紧绷着,

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没说太多,但那眼神里的失望和严厉,

像冰水一样浇灭了小张建军所有的兴奋和骄傲。父亲大步走到墙边,

抄起靠在墙角那根细长的竹尺。“手伸出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张建军瑟缩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违抗,颤抖着伸出左手。“啪!”清脆的一声。

竹尺带着风落下,掌心瞬间***辣地疼。一下,又一下。不算很重,

但那份清晰的痛感和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羞耻感,像烙印一样刻进了他的心里。

那面贴满崭新奖状的墙,在他模糊的泪眼中,

仿佛也带上了一层冰冷的、需要绝对敬畏的光环。“……爸。

”张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打破了客厅里那层由祖孙俩构筑的、自得其乐的屏障。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老张闻声,慢悠悠地转过头。

脸上那对着孙子才有的、仿佛能融化一切的慈祥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显得有些突兀。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儿子略显紧绷的脸,落在儿子目光所及的那张涂鸦奖状上,

仿佛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存在。他嘴角扯了扯,带着一种“多大点事”的豁达,

随意地挥了挥手。“哦,建军回来啦?瞧,豆豆得奖状了!高兴,画两笔玩玩嘛!

”他的目光又黏回孙子身上,语气立刻软了八度,“豆豆,画得真不错!

爷爷给你找个好地方贴起来!”说着,他竟真的伸手去拿那张面目全非的纸。“玩玩?

”张建军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个调,一丝焦躁泄露出来。他两步走上前,动作还算克制,

但速度很快,轻轻从父亲手里抽出了那张奖状。猩红的涂鸦在眼前晃动,

像是对他某种坚持的挑衅。“爸,这不是普通的纸。这是学校发的奖状,是荣誉,

是对孩子努力的肯定。您看看这都画成什么样了?这……这像话吗?”他指着那涂鸦,

尽量让语气保持理性:“豆豆,奖状是用来珍惜的,不是用来乱画的。你这样,

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的目光转向儿子,带着一丝责备和期望纠正的意味。“珍惜?

画两笔就糟蹋了?”老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靠在藤椅上,微微抬起下巴,

目光扫过客厅那面贴满了崭新奖状的墙——那是豆豆的“荣誉墙”,

也是老张逢人便夸耀的资本。他枯枝般的手指带着一种回忆的意味,指向墙上最高处,

一张被透明胶带小心翼翼贴住、边角已然泛黄卷曲的旧奖状。“你张建军,

”老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扎进张建军的记忆里,

“你小时候那张‘劳动积极分子’,不也在上面画了个小人儿?蓝墨水的,画得歪歪扭扭,

戴个帽子,咧着大嘴……”张建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个模糊的蓝墨水小人,

父亲当时阴沉的脸色,

竹尺落在掌心的清脆响声和那份灼热的羞耻……记忆的潮水无声地漫过心堤。

“老子当时怎么跟你说的?”老张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落在儿子脸上,

“是不是让你把手伸出来?竹尺子,‘啪’、‘啪’几下?打得不重吧?

可你当时那眼泪汪汪的小模样,啧,还有后来几天,

写作业都偷偷摸摸不想让我看见你手心那红印子……”老张的语气里没有讥讽,

甚至带着一丝遥远的、近乎调侃的回忆感,像是在说一件陈年的趣事。

但这“趣事”听在张建军耳中,却像细小的砂砾,磨得他心头一阵阵发紧、发涩。

那被刻意淡化的、属于童年的微小伤痛和巨大难堪,此刻被父亲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提起,

反而更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无奈。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目光复杂地投向那个始作俑者——他的儿子张子豪。豆豆显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他停下了画笔,大眼睛看看爷爷,又看看爸爸,小脸上带着一丝懵懂和不安,

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豆豆,”张建军尽量让声音温和下来,

但那份想要纠正的坚持仍在,“以后奖状要好好收着,不能再乱画了,知道吗?”“哎呀!

孩子知道错了!画都画了,还能咋办?”老张立刻像老母鸡护崽般,

伸手把孙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对着儿子打圆场,“一张纸嘛!

回头爷爷再给你买张更漂亮的,好不好豆豆?咱贴起来,让大家都看看我乖孙多棒!”“爸!

”张建军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躁,“这不是纸的问题!是规矩!是习惯!

您不能总这样,他做错了事,您就轻飘飘一句话带过,还变着法儿哄他!上次他顶撞王老师,

您不也说‘小孩子不懂事’?上个月……”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要吐出积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上个月,他偷偷拿了您放在茶几抽屉里的一百块钱,

去买那个什么奥特曼的玩具!您发现钱少了,问都不问,还悄悄跟我说‘算了,孩子喜欢,

就当爷爷给的’。您这样……您这样不是爱他,您这是害他啊!您这是在告诉他,

做错了事也没关系,反正有爷爷兜着!”“偷钱?!”老张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了,

皱纹深刻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他坐直了身体,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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