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在茶几上疯狂震动。不是来电。不是消息。屏幕自己亮起来，蓝幽幽的光，
映着我刚啃了一口的苹果。“绑定成功。”“养老签到系统激活。”两行字，
冷冰冰杵在屏幕中央。下面一个进度条，空的。还有个日历图标，标着今天的日期。我愣住。
苹果汁顺着手指往下淌，有点黏。幻觉？熬夜刷剧的后遗症？我用力眨眨眼。屏幕没变。
那两行字还在。“养老签到系统？”我小声嘀咕，“什么鬼东西？
”手指无意识地在“绑定成功”那行字上戳了一下。屏幕猛地一闪。蓝光变成柔和的浅金色。
一行新字跳出来：新手任务：请于今日24:00前，前往本市人民公园中心广场，
静坐十分钟。任务奖励：现金100元即时到账失败惩罚：无人民公园？
中心广场？静坐十分钟？给一百块？我盯着手机。手机也“盯”着我。
客厅里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走，咔哒，咔哒。太诡异了。新型诈骗？高科技恶作剧？
我试着关机。长按电源键。屏幕黑了。心里刚松半口气。“嗡——”它又自己亮了。
还是那个浅金色的界面。新手任务那几行字，纹丝不动。像是在嘲笑我徒劳的挣扎。
一百块。不多。也不少。够我点三顿不错的外卖。关键是，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回事？
它怎么知道我手机在哪？怎么强行绑定的？我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看过的无数系统流网文。
主角绑定系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可人家绑定的要么是学霸系统，要么是神豪系统。
我这算什么？养老签到系统？绑定就为了让我去公园坐着？好奇心像只小猫爪子，
挠得我心痒痒。反正失败也没惩罚。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一百块呢！就当…出去透透气。
我抓起手机，套了件宽松的旧T恤，穿着拖鞋就出了门。下午四点的人民公园。太阳还晒着。
中心广场那片大理石地面，烫脚。零星有几个老头在下象棋，老太太摇着蒲扇唠嗑。
我找了个最边缘的花坛边沿。硬邦邦的。坐下。屁股有点硌。手机就放在腿上。屏幕亮着，
显示着一个倒计时。09:58。09:57。我像个傻子一样坐着。
热风卷着灰尘味儿吹过来。不远处一个遛狗的大爷，牵着条泰迪，那狗朝我这边看了好几眼。
大爷也看我。眼神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大下午的，穿着拖鞋，
独自一人呆坐在滚烫的花坛边上。神情严肃。是挺奇怪的。我低下头，假装玩手机。
手指胡乱划拉着屏幕。其实眼睛一直瞟着那个倒计时。时间走得真慢。每一秒都拉得老长。
脑子里念头乱飞。万一这系统是真的…一百块会怎么给我？转账？凭空出现？
要是假的…我就当晒了十分钟太阳补钙了。倒计时终于跳到00:00。叮！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现金100元，已发放至宿主绑定银行卡尾号*。是否签到？
今日签到奖励：精力小药水微量手机短信提示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短信。
“银行您尾号***账户7月15日16:12完成转账存入人民币100.00，
余额……”真的！卡里真多了一百块！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不是梦！不是幻觉！
我真的绑定了…一个系统？一个给钱让我坐着的系统？手指有点抖。
我点向屏幕上那个签到按钮。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精力小药水微量x1是否使用？使用！念头刚闪过。
一股极其微弱的清凉感，从头顶“唰”地一下，流遍全身。
像夏天里猛地灌了一口冰镇薄荷水。持续了可能连半秒都不到。但效果立竿见影。
早上熬夜刷剧带来的那点昏沉感，瞬间没了。脑子像被清水洗过一遍。清亮。精神。
我坐在滚烫的花坛边上。穿着旧T恤和拖鞋。手里攥着还在发烫的手机。卡里多了一百块。
身体里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清凉。世界好像不一样了。我几乎是飘着回家的。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不争气地怦怦跳。举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个浅金色的系统界面上。
日历图标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绿色对勾。代表今日签到完成。下面还有个物品栏图标，
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蓝色小瓶子的图标，标注着“精力小药水微量”。朴实无华。
又透着点不真实的科幻感。“养老签到系统…”我喃喃自语。养老？我才二十五！大好年华，
风华正茂！绑个养老系统？这系统是不是投错胎了？还是说…它觉得我提前步入了退休状态？
想到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外卖度日，追剧到天明的日子。好像…是挺“养老”的。这系统，
怕不是个咸鱼探测器？管它呢！给钱就是好系统！我扑到沙发上，抱着手机研究。
界面很简单。日历签到。一个空的任务列表目前只有新手任务完成了。物品栏。
还有个小小的、灰色的系统说明按钮。点开。
只有一行字：本系统致力于为宿主提供轻松愉悦的养老体验，签到有礼，任务随心，
助您安享慢生活。没了。真佛系。连个用户手册都懒得写。任务列表是空的。
看来不是天天有任务。签到倒是每天都能点。今天的“精力小药水”效果拔群，虽然量少，
但蚊子腿也是肉。我盯着物品栏里那个蓝色小瓶子图标。要不要再试试？念头一动。
使用精力小药水微量x1熟悉的、极其短暂的清凉感再次掠过。精神又是一振。
像被微型闪电轻轻电了一下。舒服。但也仅限于此了。没有力大无穷。没有过目不忘。
就是…不那么容易犯困了。名副其实的“微量”。聊胜于无。接下来的几天。
我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规律生活。早上九点。闹钟没响。生物钟先醒了。惦记着签到呢。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摸到手机。戳开屏幕。浅金色界面弹出。签到成功！
小药水微量x1获得奖励：现金10元获得奖励：清凉薄荷糖x1提神醒脑，
持续1小时奖励随机。大部分时候是十块钱。偶尔是精力小药水。第五天，
给了颗“薄荷糖”。物品栏里多了个绿色糖果图标。
用清凉薄荷糖x1一股比“精力小药水”强烈、持久得多的清凉气息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
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头脑清明，思维清晰。像是给大脑开了强力制冷空调。
持续整整一小时。这可比咖啡带劲多了。还没有副作用！每天十块。不多。但细水长流。
一个月就是三百。加上偶尔的小药水和糖果。
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蹦出来的任务…我的外卖自由，似乎更稳固了。
躺得也更心安理得。任务一直没动静。直到第七天。我正窝在沙发里，一边嚼着薯片，
一边看一部无脑甜宠剧。手机又震了。不是签到时间。我拿起来一看。
系统界面自己弹出来了。浅金色的背景上，
浮现一行新字：日常任务：请于今日18:00前，下楼散步至少十五分钟。
任务奖励：现金50元失败惩罚：无散步？十五分钟？五十块？我看了看窗外。
夕阳西下。天还挺亮。楼下小区花园里，遛弯的人开始多了。行吧。看在五十块的份上。
我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晃下楼。小区花园不大。绕着中心的小喷泉走圈。老头老太太居多。
我混在里面。步伐比他们还慢。纯粹是磨时间。心里默数着。一圈。两圈。
三圈…手机揣在兜里。感觉它轻轻震动了一下。拿出来。叮！日常任务完成！
奖励：现金50元，已发放至银行卡。是否签到？
今日签到奖励：现金10元已发放银行短信紧跟着跳出来。到账五十。
加上签到的十块。六十块轻松到手。耗时十五分钟。平均每分钟四块钱。
这“工资”水平…我摸着下巴。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致富经？虽然这致富方式，
有点过于咸鱼。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签到。领钱。偶尔被系统赶下楼溜达一圈。
最大的运动量就是走去小区门口拿外卖。我的生活半径，
稳定地维持在以沙发为中心的五米之内。系统给的“精力小药水”和“薄荷糖”很实用。
熬夜追剧再也不怕第二天萎靡不振。精神头好得很。闺蜜苏晴约了我好几次。“晚晚！
出来玩啊！新开的密室逃脱，刺激！”“晚晚！逛街去！打折！”“晚晚！姐妹聚餐，
老地方！”我窝在懒人沙发里。空调开得很足。手机里放着综艺。茶几上是冰镇可乐和薯片。
系统刚发完今天的十块钱。还附赠了一颗薄荷糖。神仙日子。“不去不去，”我咬着吸管，
声音含混，“外面热死了，人挤人，哪有家里舒服。”“林晚！”苏晴在电话那头咆哮，
“你再这么宅下去，要发霉了！要长蘑菇了！要跟社会脱节了！”“脱就脱呗。”我无所谓，
“我现在这样挺好。”“好什么好！年纪轻轻，一点活力都没有！”苏晴痛心疾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好的要一起征服世界呢？”“世界太大，我选择躺平。
”我咔嚓咬碎一片薯片，“征服它太累。我现在征服我的沙发就够了。
”“……”苏晴被我噎得没话，“行！你狠！你就抱着你的破沙发过吧！
哪天它成精了记得通知我！”电话被她气呼呼地挂断。我耸耸肩。继续看我的综艺。
征服世界？哪有躺着收钱香。这佛系养老的日子。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舒服。
平静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打破了。那是个周六下午。我正用手机投屏看一部老电影。
系统界面毫无预兆地弹出。占据了整个屏幕。限时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请于今日20:00前，抵达本市‘时光’咖啡馆中山路店，
点一杯热饮，静坐三十分钟。
任务奖励：现金1000元失败惩罚：无倒计时：03:59:58一千块！
我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停了一拍。系统出手这么大方？就喝杯咖啡坐半小时？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等等…‘时光’咖啡馆？中山路店？我皱起眉。这地方…有点耳熟。
飞快打开地图APP搜索。定位跳出来。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那地方…离我住的老城区挺远。坐地铁过去，加上两头走路，少说得一个小时。
现在快四点了。倒计时四小时。时间倒是够。关键是…中山路那一带…是江易公司附近。
江易。我的前男友。分手快一年了。不算太愉快。说好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这系统…故意的吧？它怎么知道？巧合？我心里有点打鼓。看着那明晃晃的一千块奖励。
又实在舍不得。失败没惩罚。要不…去？选个角落。速战速决。喝完就走。碰不上最好。
碰上了…就当不认识。为了钱！我咬咬牙。干了！洗澡。换衣服。难得的没穿T恤拖鞋。
套了条简单的连衣裙。画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难得精神点的自己。啧。为了钱。拼了。
出门前。习惯性地看了眼系统界面。倒计时还有三小时出头。
物品栏里还有一颗上次签到来的“清凉薄荷糖”。鬼使神差地。我点了使用。
一股强劲的薄荷清凉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清醒锐利起来。像开了精神防护罩。很好。
状态拉满。出发。地铁换乘。出站。跟着导航走。越靠近中山路。熟悉的街景越往记忆里钻。
以前没少来这里等江易下班。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是别扭还是什么。我加快脚步。
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拿钱走人。‘时光’咖啡馆。就在江易公司写字楼斜对面。落地玻璃窗。
里面灯光温暖。人不少。我推门进去。咖啡香混合着甜点的味道。目光迅速扫视。靠窗的。
卡座的。吧台的…没有熟悉的身影。很好。我松了口气。走到最里面一个靠墙的角落位置。
偏僻。安静。前面还有个大盆栽挡着视线。完美。服务员过来。我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热美式。
反正任务只说点热饮。没说喝什么。能省则省。咖啡很快端上来。热气袅袅。我看了眼手机。
系统界面自动跳出来。任务下面出现一个新的倒计时。00:29:59。开始计时了。
三十分钟。一千块。平均每分钟三十三块三毛三…这钱赚得。有点梦幻。我捧着杯子。
小口啜着滚烫的咖啡。眼睛盯着桌面。尽量减少存在感。心里默数着时间。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人声低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倒计时走到最后五分钟。
胜利在望。我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端起杯子。喝掉最后一口已经温凉的咖啡。
准备时间一到就立刻撤退。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傍晚微凉的风。
一阵熟悉的说笑声传来。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耳朵里。我身体瞬间僵住。
血液好像都凝固了。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借着前面盆栽枝叶的缝隙。我抬眼看过去。
门口站着几个人。都是年轻男女。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刚下班的样子。被簇拥在中间的。
是江易。他好像没怎么变。头发打理得整齐。侧脸线条还是那么…碍眼。
他正笑着跟旁边一个卷发女孩说着什么。那女孩笑得明媚。伸手很自然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姿态亲昵。江易也笑着回应。一群人闹哄哄地往里面一个预留好的大卡座走去。
正好要经过我这条过道。我猛地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恨不得把脸埋进咖啡杯里。
祈祷他们别往这边看。脚步声。谈笑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感觉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薄荷糖”带来的清醒感在此刻无比清晰。清晰地感受着每一秒的煎熬。“哎，江易，
你看那边角落…”一个男同事的声音响起。我的头皮瞬间炸开！完了！要被发现了！
这该死的任务！这一千块我不要了行不行！就在我绝望地以为下一秒就要被点名时。
江易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笑意。语气随意。“看什么？走吧，位置在那边，我都饿了。
”他的脚步没停。甚至没往我这边偏一下头。径直走了过去。一群人说说笑笑。跟在他后面。
很快坐到了离我隔了好几桌的卡座里。喧闹声被距离隔开。变得模糊。我僵在座位上。
像被抽干了力气。后背一片冰凉。刚才那一刻的紧张退去。涌上来的。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还有一丝…荒谬。他根本没看见我。或者说。看见了。也认出来了。
只是…懒得理会。像拂开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很轻。我低头。
系统界面。叮！限时任务完成！奖励：现金1000元，已发放至银行卡。
银行短信通知紧随其后。到账1000元。一千块。真金白银。
躺在我的银行卡里。可我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一种完成任务后的疲惫。
还有那点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难堪。我拿起包。低着头。像逃离案发现场一样。
快步走出了咖啡馆。推开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我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窗。江易他们那一桌。灯光温暖。欢声笑语。与我无关。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汇入下班的人潮。走向地铁站的方向。背影有点仓促。
心里却像卸下了一块石头。又好像塞进了一团乱麻。为了钱。这任务。值吗？我甩甩头。
不想了。反正。结束了。回到家。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沙发。熟悉的安心感包裹上来。
手机又震了。不是银行短信。系统界面自己弹出来。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中…获得奖励：现金200元已发放获得奖励：安神香薰蜡烛x1助眠安神，
舒缓情绪物品栏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米白色蜡烛图标。银行短信也到了。两百块。
我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这系统…成精了？它知道我难受？还发安慰奖？
看着那多出来的两百块。还有那个香薰蜡烛图标。心里那点憋屈和难堪。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一些。虽然方式有点简单粗暴。但…挺实在。
我扯了扯嘴角。算了。跟钱过不去干嘛。点开物品栏。
使用安神香薰蜡烛x1没什么特别的光效。但空气中。
似乎隐约浮动起一丝极淡、极淡的薰衣草混合着洋甘菊的香气。若有若无。闻着。
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我蜷在沙发里。抱着抱枕。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次“咖啡馆惊魂”之后。我对系统发布的任务。多了一份敬畏之心。
谁知道它下次会把我丢到哪个尴尬的角落？好在。系统似乎也“佛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下楼散步十五分钟”或者“去小区超市买瓶水”这种毫无技术含量、毫无风险的日常任务。
奖励稳定在五十块。签到也规律。十块钱。偶尔给点小药水或糖果。
日子重新滑入温水般的平静。直到一个闷热的午后。暴雨将至。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
我正纠结要不要开空调。太早开费电。不开又闷得慌。手机震了。限时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请于30分钟内，抵达小区东门外的‘好运来’彩票站，
购买一张任意面值的刮刮乐彩票。
500元 + 所购彩票实际中奖金额失败惩罚：无倒计时：29:59彩票站？
刮刮乐？我懵了。这又是什么操作？奖励倒是诱人。五百块保底。刮中的也算我的？
系统这是要送钱？可彩票站…那地方乌烟瘴气的。全是梦想一夜暴富的大叔大爷。烟雾缭绕。
吵吵嚷嚷。我这种死宅。本能抗拒。窗外。天色更暗了。云层压得很低。雷声隐隐传来。
要下暴雨了。倒计时不等人。二十九分钟。从我家到小区东门。走路也就七八分钟。
时间绰绰有余。但…刮刮乐啊。从小到大。我就没中过超过十块钱的奖。手气黑得像锅底。
万一刮个“谢谢惠顾”…那五百块保底也香啊！还有可能白捡彩票钱？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抓起手机。钥匙。伞都没拿。穿着拖鞋就冲出门。得赶在下雨前搞定。闷热的风扑在脸上。
我跑得有点喘。小区东门外。一排底商。“好运来”彩票站那红底黄字的招牌特别显眼。
隔着玻璃门。就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烟雾缭绕。果然。推门进去。
一股浓烈的烟味混合着汗味扑面而来。差点把我呛个跟头。几个中年男人围在柜台前。
唾沫横飞地讨论着双色球号码。店主是个胖胖的大婶。正眯着眼看电脑屏幕。我捏着鼻子。
尽量屏住呼吸。走到刮刮乐的玻璃柜台前。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面值从两块的到五十块的都有。买哪种？任务只说“任意面值”。那当然选最便宜的！
省钱是王道！“老板，”我指着最便宜的两块钱那种，“这个，来一张。”声音不大。
淹没在隔壁大叔激昂的“这期蓝球肯定是12！”的吼声里。胖大婶瞥了我一眼。
慢悠悠地抽出一张印着卡通元宝图案的粉色彩票。“两块。”我扫码付钱。
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还有一枚塑料硬币。任务要求是“购买”。买完就算完成了吧？
我拿着彩票和硬币。退到角落里。尽量远离二手烟污染区。拿出手机。果然。
系统界面显示：叮！限时任务完成！基础奖励：现金500元，已发放至银行卡。
附加奖励：所购彩票实际中奖金额，待结算。银行短信到了。五百块。落袋为安。
我看着手里这张两块钱买来的粉色纸片。现在就刮？还是拿回去刮？外面雷声更近了。
风卷着尘土和落叶。要下大了。算了。就在这儿刮吧。刮完走人。我拿起那枚塑料硬币。
对着彩票上覆盖的银色涂层。一下。一下。用力刮开。第一行。三个图案。铜钱。铜钱。
金元宝。下面标注：￥10。中十块？我眨眨眼。运气还行？接着刮第二行。金元宝。
金元宝。金元宝。下面标注：￥1000。我手一抖。塑料硬币差点掉地上。眼花了吧？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凑近了看。三个金灿灿的元宝图案。清清楚楚。
下面一行小字：￥1000。真是一千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手指有点发颤。
继续刮第三行。又是三个铜钱。￥10。最后一行。金元宝。铜钱。金元宝。￥50。
全部刮完。我盯着那张小小的彩票。有点晕。铜钱十块。铜钱十块。金元宝一千。铜钱十块。
金元宝+铜钱+金元宝五十块。加起来…十加十加一千加十加五十…1080块？
我买它才花了两块！净赚1078？不对！还有系统给的五百块保底！
五百加一千零八十…一千五百八十块？我拿着彩票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这…这合理吗？
我这破手气？祖坟冒青烟了？还是…我猛地看向手机。系统界面还停留在那里。
附加奖励后面。所购彩票实际中奖金额：1080元待兑付是系统！
肯定是系统搞的鬼！它让我来买彩票。然后就让我中奖？这金手指…开得也太直白了吧！
简单粗暴！我喜欢！“老板！”我声音都有点变调。挤开旁边还在研究双色球的大叔。
把彩票拍在玻璃柜台上。“兑奖！”胖大婶懒洋洋地接过去。眯着眼扫了一下。动作顿住了。
她把彩票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抬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哟呵！”旁边一个大叔也凑过来看，“小姑娘手气可以啊！一千多？”“啧，运气真好！
”“买的哪种？我也来一张！”胖大婶没说话。拿出一个手持扫描器。“嘀”一声。
确认无误。她拉开抽屉。数了十张红票子。又拿出八十块零钱。一起递给我。“一千零八十。
收好。”“谢…谢谢老板！”我接过钱。厚厚一沓。崭新的红票子。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摸到这么多现金！还是中奖得来的！感觉像做梦。
胖大婶嘟囔了一句：“今天邪门了，小奖不断，还出了个上千的…”我顾不上听。
把钱胡乱塞进口袋。紧紧捂着。生怕飞了。转身就往外冲。刚冲出彩票站的门。“哗——！
”酝酿了一下午的暴雨。兜头浇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老高。
瞬间把我淋了个透心凉。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滚烫。口袋里的钞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