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提纲发呆,Word文档的光标闪得像根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宿舍里很安静,另外三个女生戴着耳机,键盘敲得噼啪响,没人注意到她攥着鼠标的手在抖——又开始了,那种从后脑勺蔓延开来的钝痛,像有人拿浸了水的棉花,一下下堵她的太阳穴,压迫着她的大脑两侧。
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倒了脚边的垃圾桶。
塑料桶在地上滚了半圈,空矿泉水瓶叮叮当当撞在一起。
下铺的室友摘下耳机,诧异又疑惑地看她:"苏苏,你没事吧?
""没事。
"苏低下头,捡瓶子的手指关节泛白,"抱歉,吵到你了。
"室友想说什么,但看苏没有交谈的意思便没再说话,重新戴上了耳机。
苏站在垃圾桶旁边,垂着脑袋,她的眼珠子盯着矿泉水瓶,似乎想要盯出一个大洞来。
苏的喉咙发紧,她说不出话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就是她的大三,一个连打翻垃圾桶都觉得是罪过的秋天。
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每天像游魂似的飘在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之间,失眠像条湿冷的蛇,缠得她夜夜睁着眼数天花板的裂纹,头痛发作时,她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她知道自己病了。
不是感冒发烧那种能说清的病,是心里生了锈,钝钝地疼,却找不到伤口在哪。
宿舍的窗帘拉得很严实,下午三点的光也只能透过缝隙漏进几缕,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亮斑。
苏重新坐回书桌前,手机屏幕还亮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苏下意识点了进去。
是一张图片。
那张截图被她放大到最大,白色背景上,“重点观察对象名单”几个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而她的名字,就排在第三个,笔画清晰,像被人用指甲狠狠刻上去的。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很久,终于还是落下去,点了锁屏。
黑屏映出她的脸,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又是一夜没睡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松了口气。
像沉在水里太久,终于抓到了一块浮木。
原来不是她矫情,不是她“想太多”,不是姐姐说的“没事找事”。
那张名单像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