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遗嘱副本

遗嘱之外 童年生肖 2025-07-02 17: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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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视角:沈歌)|冲突:真假权利深色的高级真皮沙发硬得硌人。

这不是沈歌第一次坐在律所主任王秉仁气派得有些过分的办公室里,但绝对是气氛最凝滞的一次。

红木桌面上摊开的是那份决定几十亿财产归属、也决定她命运的纸张——林予行最后一封遗嘱的原件副本。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的残余味道、陈年古籍书架散发的陈旧纸张气,以及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日光从巨大的落地玻璃透进来,光柱里尘埃清晰浮动。

沈歌将指尖悬停在文件上,视线冰冷地扫过一个个精心排列的条款。

数额庞大的不动产、股权、海外基金……每一个数字都像淬毒的钩子,吸引着无数窥探的目光。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几处关键位置——受益人姓名一栏并未完全打印,而是刻意留下了手写填空的空间;公证日期与林予行死亡日的时间差,细微得几乎被忽略,却足够在有心人眼中掀起滔天巨浪;更致命的,是遗嘱末尾附件说明中列出的几处关键资产的登记编号,与她昨天深夜紧急从律所内部档案库调出的、尚未来得及更新的官方地产登记记录之间,出现了令人心悸的微小偏差。

“王律,这三处编号,”沈歌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手指精准地指向副本和打印出来的实时登记记录,“对应的物业所有权状态己经变更。

文件附注列出的产权人登记状态是三个月前的。

按照我们系统里的最新记录,城南水岸那套滨江顶复…上个月底己经完成了权利人变更。”

她停顿了半秒,清晰吐出那个名字,“转移到‘苏梨’名下了。”

王秉仁靠在他那张阔大的椅背里,镜片后的眼睛深不见底。

他没有看文件,目光沉沉地落在沈歌脸上,仿佛在评估一件器物是否出现了裂纹。

“小沈,这份遗嘱副本的内容,在你从林先生的保险箱里取出文件、经手扫描归档、送到我这里之前,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过实体,对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我要确认它的…唯一性。

现在外面风声鹤唳,一点缝都会变成泄洪的口子。”

“是,王律。

流程完整。”

沈歌没有丝毫迟疑,“原件在恒德银行的私人保险库,钥匙只有两份,一份在我处,另一份的密码在林董事长母亲手中。”

她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针,“但这几处房产信息的不一致,源头不在我们这里。

有人抢在遗嘱被激活之前,己经动手了。”

她脑中闪过灵堂角落苏梨那张看似哀戚平静的脸,还有那个不起眼的手包——那里面是否藏着更锋利的东西?

深灰色林肯轿车无声滑入林家老宅的前院,车轮碾过枯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老宅的沉郁暮气扑面而来。

门开了,林母如同一尊凝固在门廊阴影里的石像,脸上是刻意维持的悲痛和深不见底的戒备。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笼罩住沈歌,特别是她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公文包。

“沈小姐费心了。”

林母的语调干涩冰冷,听不出丝毫谢意,“予行那些事,都是你们经手,辛苦。”

她的视线钉子般落在公文包上,“该走的手续,就拜托了。

有些人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毕竟…”她的嘴角扯动了一下,挤出极冷的弧度,“法律只认白纸黑字的东西,对吧?”

沈歌微微颔首,面无表情:“职责所在,林夫人。”

她感到林母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自己脖颈间那块冰凉昂贵的钻石——那是林予行心血来潮的馈赠,此刻成了最扎眼的标签。

她刻意忽略那道充满敌意的视线,径首走向屋内。

她知道,遗嘱风暴的核心,还在后面。

冷冽的药水味混合着一种衰老房间特有的沉闷气息弥漫在整个东厢房。

林父半躺在特制的医用摇床上,瘦得脱形,灰败的皮肤紧贴着突出的颧骨,浑浊的眼珠仿佛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雾。

沈歌走近,能听到他呼吸时那若有似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的嘶嘶气流声。

保姆正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他喝水。

“林老先生,”沈歌站在床边适当距离,声音清晰平稳,“关于林先生的一些身后事务,有些文件需要您过目核实。

主要是几处早期购置物业的原始登记凭证,确认遗嘱附件所列无误。”

她打开了公文包,拿出几页关键文件的打印件,声音没有丝毫多余的起伏,只是在阐述一个流程,“这关系到后续的资产清点……”她的话被林父喉咙里一阵剧烈的呛咳打断。

他咳得浑身颤抖,脸瞬间涨成紫红,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扭曲暴凸。

保姆慌忙上前拍背顺气。

过了漫长的十几秒,咳嗽才渐渐平息,留下更粗重的喘息。

林父浑浊的眼球艰难地转动,落在沈歌手中的文件上,又极其缓慢地抬起,对上沈歌沉静的目光。

那目光很奇怪,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穿透一切的、冰冷的洞悉和…难以言喻的嘲讽。

他突然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嘶哑含糊的“嗬…嗬…”气音。

保姆试图安抚:“老爷子,歇歇吧…”就在这时,林父猛地伸出一只枯槁的手,干瘦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指向沈歌手中的文件,又颤巍巍地指向门外某个方向(柳歆曾站立的客厅),然后用尽力气,挤出了几个破碎但足以让沈歌心惊的字:“不…信…一个也…咳…信不了…他…孩子都…咳…确…定…”他的手颓然落下,剧烈地喘息,目光却依旧死死钉在她身上,嘴角扭曲地向上扯动,最终汇成一个无声的、极其讽刺的冷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文件?

凭证?

遗嘱?

你们争的这些东西,连“孩子”都不能确定,全是屁话。

那笑容阴冷地刺穿了精心准备的文件带来的秩序假象。

沈歌走出林父房间,走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映着她疾行的倒影。

林父最后那个眼神、那破碎的几个字,像冰冷的钉子扎在她心头,让她维持己久的职业冷静有了短暂的龟裂。

遗产的核心?

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能确定”的孩子!

她需要立刻核对所有资料,尤其是钱娜和她儿子的信息——这件事被迅速提到了必须处理的首位。

她快步走向临时给她使用的书房,需要空间整理思绪和处理那个猝不及防的疑点。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显得异常清晰。

一个身影斜靠在书房门边的走廊墙上,挡住了她的路。

是简晴。

她己经换下了葬礼上的肃穆黑裙,穿了一件剪裁考究、质地丝滑的酒红色羊绒开衫,里面是低领的真丝吊带,配同色系长裤,勾勒出窈窕身段。

浓密的波浪长发慵懒地披散,脸上的妆也换了,眼线上挑,红唇饱满,在苍白的廊灯下有种近乎妖冶的魅力。

那精心呈现的美,在此刻的林家大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具有侵略性。

简晴看着沈歌,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探询和挑战。

“沈律师,”她的声音又软又轻,像羽毛搔刮,“听说林先生…留了那么多东西啊?

真是辛苦你了。”

她向前踱了一步,几乎贴上沈歌,“就是不知道…他那些放在‘里面’的‘文件’,你是不是也都看过了?”

她刻意加重了“里面”和“文件”这两个词,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沈歌依然紧握着的黑色公文包,然后停在沈歌脸上,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我知道你不知道”的笃定。

“哦对了,”简晴似乎才想起来,慢悠悠地从自己精致的手包里摸索,丁零当啷地掏出几把金属钥匙。

她捏着其中一把古铜色、式样独特的钥匙环在指尖,故意让它在沈歌眼前晃了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林先生之前忘了把这把钥匙从我这收走,”简晴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刻意漫不经心的轻佻,“好像是…蓝湾观邸?

顶层复式那套?

听说现在挺空的?

你说,”她忽然逼近,带着温热香气的气息拂在沈歌耳边,红唇勾起,“这空出来的,是留给谁进去‘开’的呢?

你管着这么多地方,应该知道的吧?”

那挑衅的话语和悬在眼前的钥匙,像带着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沈歌紧绷的神经上。

蓝湾观邸那套房产,是她刚刚才在王秉仁办公室确认产权刚刚变更,名字正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苏梨!

简晴精准地戳破了沈歌辛苦维持的“知情掌控者”表象。

沈歌的下颌线骤然绷紧,手指用力扣在公文包坚硬的边缘,指尖瞬间失去了血色。

她迎向简晴那双充满挑衅笑意的眼睛,瞳孔深处终于清晰地燃起一簇冰冷的、被激怒的火焰。

蓝湾观邸那把悬而未决的钥匙,仿佛一个危险的信号,昭示着遗嘱背后更为混乱和激烈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而更让她心悸的是,简晴手中那把钥匙的归属,指向了苏梨——那个安静却可能握有黑账账本的演员。

书房桌上那份遗嘱副本的某一处,墨点悄然晕开了一小块,像一个不祥的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