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街边商铺的吆喝声与宫墙内传来的编钟乐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太极殿飞檐下,暗卫们如蛰伏的黑豹,将长安城的一举一动化作密报,通过特殊的信鸽网络,源源不断地送抵十七岁的国师谢清梧手中。
此刻的谢清梧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玄色劲装,外披同色暗纹披风,腰间刻满卦象的玉牌随着步伐轻晃,铜铃发出细碎声响。
她眉目如画,神情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峻,发间银簪折射着冷光。
作为乾元王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她不仅要观测星象、推演国运,更需参与朝堂议事,平衡各方势力,确保江山稳固。
三日前,她刚在朝堂上以星象示警,力谏皇帝暂缓对西域用兵,避免国库空虚引发民变。
两日前,又通过密探掌握户部尚书***证据,不动声色间瓦解了对方在朝中的党羽。
昨夜,她更是亲自布置人手,挫败了一起针对太子的刺杀阴谋。
这些功绩让满朝文武既敬畏又忌惮,私下里称她为“玉面阎罗”。
“大人,大理寺急报。”
一名暗卫悄然出现在谢清梧身侧,呈上密函。
她展开扫了一眼,眉头微蹙——刑部尚书之子昨夜暴毙,死状诡异,口鼻皆有青黑之色,似是中毒,但仵作查验不出任何毒理反应。
此事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引发朝中党派纷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街道的喧嚣。
众人纷纷避让,只见一匹矫健的红马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疾驰而来。
马上的少女约莫十五岁的模样,一袭红衣鲜艳夺目,在漫天桃花的映衬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她身姿轻盈,发丝随风飞扬,脸上洋溢着肆意洒脱的笑容,宛如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红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陆昭棠熟练地控制着缰绳,不时向路边的行人投去歉意的微笑。
当马行至谢清梧身旁时,一阵风拂过,大片的桃花被卷起,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陆昭棠的红马突然受到惊吓,一声嘶鸣后,扬起前蹄,陆昭棠险些被甩下马背。
“定!”
谢清梧眼疾手快,指尖迅速结印,一道淡金色符咒从玉牌飞出,瞬间笼罩惊马。
受惊的红马发出低鸣,躁动的西蹄逐渐安定。
陆昭棠稳住身形,低头看向拉住缰绳的人,一双明亮的眼睛与谢清梧冷峻的目光相撞。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喧嚣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漫天飞舞的桃花和两人交错的目光。
“多谢姑娘相助。”
陆昭棠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清脆悦耳。
她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首到这时,她才注意到谢清梧腰间玉牌上的云雷纹,以及侍卫们佩刀上的国师府徽记。
谢清梧松开缰绳,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陆昭棠身上。
眼前的少女虽身着红衣,看起来张扬肆意,可那眼中闪烁的聪慧光芒,还有刚刚临危不乱的镇定,都让她感到意外。
她弯腰捡起一片被马蹄扬起的桃花,花瓣***娇艳,在手心里轻轻转动:“姑娘骑马如此匆忙,可是有急事?”
陆昭棠笑着指了指背上的药箱:“城中有位老伯重病,我赶着去瞧诊。
方才马受了惊,实在抱歉,没伤到姑娘吧?”
她的眼神真诚,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无妨。”
谢清梧将桃花递给陆昭棠,忽然注意到少女袖口露出的半卷医书,封皮上《活人解》三个字让她心中微动——那是早己失传的前朝医典。
“姑娘小小年纪,竟懂医术?”
陆昭棠接过桃花,小心翼翼地别在发间,笑容灿烂:“略懂一二。
治病救人,也是件有趣的事。”
她注意到谢清梧腰间的玉牌和周围的侍卫,“看姑娘的装扮,莫非是国师府的?”
“正是。”
谢清梧微微点头,身后暗卫再次上前低语。
她眸色一沉,从袖中取出鎏金牌令,寒声道:“封锁朱雀大街,闲杂人等不得出入。”
转而看向陆昭棠,“陆姑娘既懂医术,可愿随我走一趟?
刑部尚书之子暴毙,死状诡异。
若能查明真相,或许能避免一场朝堂风波。”
陆昭棠挑眉:“原来你就是那位十七岁便执掌国师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谢听澜。”
她翻身上马,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有热闹不凑,岂不可惜?
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查病症死因,朝堂争斗,恕我不奉陪。”
谢清梧翻身上马,玄色披风掠过满地桃花。
当两骑并驾齐驱时,她余光瞥见陆昭棠发间的桃花,突然想起今早占卜的卦象——“桃夭星动,双影同途”。
玉牌在腰间微微发烫,仿佛预示着这个春日的相遇,将彻底改变长安城的命运,也将让她在权谋漩涡中,找到那一抹纯粹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