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账本林小夏第三次核对报表时，鼠标在"其他应收款"科目上停住了。

窗外暴雨拍打着28层的玻璃幕墙，中央空调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三个亿..."她盯着屏幕喃喃自语，后背渗出冷汗。

这组数字像条毒蛇盘踞在合并报表里，标注着"工程保证金"的科目下，

收款方是家刚成立三个月的空壳公司。指纹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财务总监王美玲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她鲜红的指甲划过小夏的显示器，

"实习生也敢查总账？"香水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把U盾给我。

"小夏的视线落在对方手腕，三道新鲜抓痕藏在卡地亚手镯下。上周市场部聚餐时，

这位以优雅著称的女总监还端着红酒说要做完美甲去普吉岛度假。"王总，

这笔保证金..."小夏按住颤抖的膝盖，"合同约定质保期结束才能退还，

但系统显示款项已经..."玻璃杯砸在墙上的脆响打断她的话。王美玲的胸脯剧烈起伏，

口红在杯沿留下暗红齿痕，"明天不用来了。"她抓起小夏的工牌，

"或者我现在就让保安..."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尖叫着"跳楼了"。小夏冲到落地窗前，

只见三十层天台上飘着抹熟悉的宝蓝色——正是王美玲今天穿的MaxMara羊绒大衣。

"快看工作群！"隔壁工位的张姐脸色煞白。小夏点开钉钉，

置顶公告刺目地跳出来："因个人原因，王美玲女士即日起不再担任集团财务总监职务。

"发送时间显示五分钟前。安保主任突然带人冲进财务室。小夏本能地把U盘塞进内衣，

冰凉的金属贴着她发烫的皮肤。他们像抄家似的搬走所有电脑主机，

连废纸篓都被透明胶带封存。暴雨在午夜转为淅沥小雨。小夏蜷缩在出租屋床上，

笔记本幽光照亮她苍白的脸。白天偷拷的账套文件正在解密，进度条爬到99%时，

阳台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抄起防狼喷雾摸到窗边。晾衣架上挂着个黑色塑胶袋，

腥臭的液体正顺着栏杆往下淌。手机这时疯狂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血淋淋的图片——正是她下午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监控截图。

"别多管闲事"的警告下，还有张她母亲在老家菜市场挑青菜的照片。小夏冲到卫生间干呕，

花洒喷出的热水混着眼泪冲刷而下。镜面雾气中，

她看见王美玲坠落时的画面：那件宝蓝色大衣在天台边缘翻飞，像只折断翅膀的凤尾蝶。

解密完成的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账套里密密麻麻的关联方交易记录让她瞳孔紧缩，

其中三笔工程款竟汇往父亲打工的工地。去年除夕，父亲就是在那片工地坠亡的，

包工头至今没结清赔偿金。电脑突然蓝屏，主机箱冒出焦糊味。楼道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咚声，

小夏抓起手机和充电器，赤脚从消防通道狂奔而下。潮湿的夜风灌进喉咙，

她终于拨通那个尘封的号码："陈警官，我要举报海山集团巨额财务造假。

"街角监控探头随着她的跑动缓缓转动，暗处有红点明明灭灭。

711便利店的夜班店员抬头时，只见一抹白色身影掠过橱窗，

宛如惊弓之鸟消失在茫茫雨夜。第二章 暗夜追凶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血色光斑。

林小夏的帆布鞋踩进积水坑，倒映出身后巷口一闪而过的黑影。

她猛地钻进亮着"住宿"灯箱的筒子楼，生锈的铁门在身后吱呀作响。"临时房八十，

钟点房四十。"柜台后打毛衣的老太太头也不抬，

山集团的新闻："...承建的跨海大桥荣获鲁班奖..."小夏攥着身份证的手突然顿住。

新闻画面里剪彩的集团副总赵东明，

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纹身——和她父亲遗物照片里那个推他下楼的暴徒手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302房的霉味呛得人窒息。她反锁房门，把椅子抵在门把手上，

颤抖着点开陈警官发来的定位。地图显示三公里外的滨江公园，光标却在此时诡异跳动，

最终定格在跨海大桥中段。手机突然收到彩信。点开的刹那，

小夏差点摔了手机——那是王美玲坠楼前的***照，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诡异笑容，

身后隐约可见总裁办公室的檀木屏风。最恐怖的是拍摄时间显示23:17，

而大厦监控显示她坠楼时间是22:43。老旧空调发出异响，出风口飘落几片纸灰。

小夏突然想起上周在档案室，王美玲烧毁凭证时说过的话："有些账就该烂在混凝土里。

"她扑到床边掀开床垫，果然发现用口红写着"SOS"的工程签证单。

门外传来规律的叩击声。小夏屏住呼吸贴近猫眼，

却见老太太正用空洞的左眼回望——那分明是义眼！"姑娘，送热水。

"沙哑的声音带着诡异笑意，"你爸十年前也住过这间房。"小夏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抓起背包翻出窗台，顺着生锈的消防梯往下爬。二楼晾衣杆突然断裂，

她重重摔在垃圾堆里。腐臭的厨余垃圾中，半张被雨水泡烂的《工伤调解协议》格外刺目，

甲方签字处正是赵东明的笔迹。刺目的远光灯划破雨幕。黑色商务车急刹在巷口，

车窗降下露出陈警官的脸："上车！

"后座档案袋里散落的照片让她如坠冰窟——父亲坠亡现场的照片中，

安全绳切口平整得像用激光割断的。"你父亲是第七个。"陈警官把平板电脑推过来，

屏幕上是跨海大桥施工人员名单，"这些工人两年内全都意外死亡。"他点开隐藏文件夹，

桥梁基桩的X光片显示内部填充着集装箱，"里面装着..."剧烈撞击声突然炸响。

渣土车从侧面将警车撞飞，小夏在翻转中看到司机诡异的笑脸——正是筒子楼的老太太！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她摸到陈警官塞来的U盘，上面刻着"监理张"三个字。

血从陈警官太阳穴汩汩流出，他最后指了指自己染血的警官证。

小夏瞳孔骤缩——证件编号和下午接警时记录的完全不符！燃烧的汽车残骸外传来脚步声，

小夏爬进路边的排水管。透过格栅，她看见赵东明的鳄鱼皮鞋停在十米外，

手机外放的声音在雨夜格外清晰："处理干净，就像十年前处理林建军那样。

"泥水灌进鼻腔的窒息感中，小夏摸到排水管壁的刻痕。手机电筒照亮斑驳的"正"字计数，

最后一个笔画还带着新鲜的水泥渣——这分明是活人墓！

第三章 水泥囚徒排水管壁的钢筋倒刺划破小夏的腰侧，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浓烈。

她攥着发烫的U盘在黑暗中爬行，手机只剩3%电量，照见前方管壁用血画的箭头符号。

"2013.6.17"——当指触触到这串刻痕时，小夏浑身颤抖。

这正是父亲收到最后一份工资的日期。更骇人的是旁边嵌着半枚带锈的工牌，

名字栏赫然是"监理张启航"。远处传来抽水机的轰鸣。小夏摸到管道分岔口，

右边涌来温热腥臭的水流。她想起陈警官临死前说的"基桩里的集装箱"，

突然意识到这排水管直通跨海大桥桥墩。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跳出来："往左，

别碰红油漆。"她打开前置摄像头当镜子，身后二十米处果然有暗红标记在反光。

爬出管道的瞬间，咸涩海风灌入肺叶。小夏发现自己站在废弃码头，

生锈的龙门吊上挂着褪色的"海山建设"横幅。潮水退去的滩涂露出半截混凝土方桩，

钢筋缝隙里卡着半张儿童识字卡——那是她五岁时给父亲做的生日礼物。

U盘插入网吧电脑时，跳出来的竟是云端监控后台。

小夏看着实时画面里赵东明在总裁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身后的檀木屏风突然移开，

露出整面墙的药剂冷藏柜。"肾上腺素、多巴胺受体阻滞剂..."她放大画面，

冷藏柜标签显示这些药物常用于器官移植。当赵东明拉开第二层抽屉时，

小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面排列着二十几个贴着日期的真空袋，

每个都装着不同款式的老式工牌。破晓时分，小夏按U盘里的地址找到城中村诊所。

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纹身少年缝针，

见到她突然甩出手术刀钉在门框上："月经不调去社区医院。""陈警官让我找张启航。

"小夏亮出U盘刻字。医生眼神骤变，扯下假发露出寸头，

从假肢里抽出一沓工程签证单："我是张启航的弟弟，他失踪前让我保管这些。

"单据上的项目经理签名让小夏如遭雷击。十年前父亲参与建设的蓝天幼儿园项目，

验收人竟是当时还是包工头的赵东明。

更诡异的是结算单显示使用了海山集团三年后才注册的商标防伪纸。所卷帘门突然被砸响。

张医生把小夏推进暗道时，她看见玻璃柜倒影里纹身少年正比划割喉手势。

暗道尽头的监控屏显示，赵东明带着四个壮汉闯进诊所，

为首的刀疤脸手里提着混凝土切割机。"他们在找这个。"张医生掀开停尸柜，

冷气中浮现用真空袋封存的左臂残肢，断面处可见混凝土碎渣，

"这是我哥唯一没被水泥浇注的身体部位。"残肢食指保持着弯曲的姿势，

小夏突然想起监理日志里的摩斯密码。当她按指节凸起破译后，

得到的是父亲殉职前三天发送的定位——正是海山集团在建的豪华陵园。

暗道外传来混凝土切割的刺耳声响。小夏抱着残肢从下水道钻出时，

朝阳正照在对面商场的巨幅广告上。赵东明作为慈善企业家的大幅照片下方，

滚动播放着海山集团即将承建儿童医院的新闻。手机自动连接公共WiFi的瞬间，

数十条微信同时涌入。

最上面是母亲发来的视频：老家客厅里堆着印有海山LOGO的脑白金礼盒，镜头突然翻转，

露出母亲被胶带封住的嘴。"游戏好玩吗？"陌生号码发来直播链接，

点开竟是实时监控画面：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正在往诊所暗道灌注速凝水泥。

第四章 白骨沉香手术刀划开真空包装的瞬间，福尔马林混着海腥味溢满法医实验室。

宋媛戴着双层手套托起残肢，忽然用镊子夹起片蓝色物质："这不是水泥，

是幼儿园外墙涂料。"小夏看着显微镜下的样本，记忆突然闪回七岁那年。

父亲带她去蓝天幼儿园工地送饭，围墙刚喷的蓝色涂料沾在她裙摆上，当晚皮肤就起了红疹。

此刻在偏振光下，那些颗粒正泛着和赵东明纹身相同的荧光。"残肢细胞里检出七氟醚成分。

"宋媛调出毒理报告，"这是儿科手术常用麻醉剂，

但过量会导致..."她突然攥紧咖啡杯，

腕间红绳铃铛叮当作响——和小夏在跨海大桥集装箱里发现的儿童脚镯一模一样。

解剖台无影灯突然闪烁，宋媛的瞳孔在明暗中收缩。当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条形码时，

小夏想起监理日志里提到的"特殊货物编号"。"我妹妹在蓝天幼儿园失踪时，

"宋媛的解剖刀***台面，"墙上新刷的蓝漆还没干。"警报声骤然炸响。

宋媛抓起残肢拉小夏躲进冷库，

手机屏幕映着监控画面：三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往实验室通风管道倾倒粉末。

冷藏柜玻璃突然结霜，显出用冰晶形成的箭头，指向停尸柜后的暗门。"跟着红绳走！

"宋媛塞来染血的档案袋。小夏在通风管里爬行时，看见每处岔道都系着褪色的红绳铃铛。

当她触到管道尽头盖板时，下方传来稚嫩的童声："姐姐，买朵花吧？

"钻出管道的位置竟是儿童医院工地！戴安全帽的小女孩捧着茉莉花篮，

脖颈处隐约可见条形码。她突然指向基坑："穿白大褂的姐姐被水泥车抓走了。

"小夏顺着望去，只见宋媛被绑在打桩机下，而操作员正是赵东明。手机突然收到工程图纸，

标红处显示医院地下三层有个无菌舱。小夏混入施工队，发现钢筋标号与设计图不符，

握紧的拳头被口袋里硬物硌痛——那是宋媛给的档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