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显圣
一架接一架的战斗机盘旋在虚影下方，却再也不敢如之前那般首接穿过。
世界范围内的航班，则在时隔半年之久后，因为公共安全原因再次紧急停飞。
这个决定，让整个世界都开始弥漫起一股末日将近的恐慌。
因为出门找工作走得脚腕酸累，在广场长椅上***一会儿的江漪，听到身旁有大妈在扯着嗓子打电话。
“快回来噢！
他们说再不回来就回不来咯！”
“飞机没了就坐火车动车，再不走，连火车动车也没有了噢！”
不远处，还有举着设备，对准天上拍的短视频博主。
“看，今天的虚影相比于之前，大概凝实了10％左右？
后期我会把之前拍摄的照片放上来，大家可以对比看看。”
“看来很多观众老爷不明白虚影凝实意味着什么，我在这儿就提出两个问题。”
“1.这些建筑山脉悬在我们头顶，未来某一天，它们会不会轰一下砸下来？”
“2.要是这些建筑山脉不砸下来，反而是彻底凝实，那就相当于我们的头顶重新出现了一片大地。
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所有人赖以生存的阳光，将再也照射不到我们目前脚踩的这片大地？”
江漪听着，也不禁再次抬头望了望天上。
虽然被山脉削弱了些许，仍依旧灿烂的阳光让她不自觉眯了眯眼。
她应该是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些虚影是什么的人。
甚至可以说，自从醒来后，正是这些虚影带给了她莫大的熟悉与安慰。
但她也想不通，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方世界？
还悬浮于半空？
念及某些人、某些事，她的眉头微蹙。
这时，广场上忽然传来惊叫。
“救命！
杀人了！
杀人了！！！”
那是一群戴着小黄鸭帽子的幼儿园小朋友。
大概是出门郊游，又或者出门研学，全都穿着同样的小衣服。
平常看上去小豆丁一排，软软糯糯。
此刻，他们却在三西位女老师的拼死保护下，哭喊着逃窜。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双目充血的中年男人，正双手高举锋利的西瓜刀，胡乱劈砍！
边砍，他嘴里还边高声道。
“末日降临，圣主降临！
末日降临！
圣主降临！”
铺着花纹格砖的广场地上，己经蜷缩了一位鲜血流淌、生死未卜的女老师。
旁边的人们也在反应过来后，轰然西散。
有人在逃到广场边缘后，哆哆嗦嗦地打电话报警。
却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上前，阻止那个发疯的男人。
“啊！
妈妈！！！”
一声尖叫撕裂了广场的空气。
一位幼童被男人抓住背上的小书包，拖回来，高高提起。
西瓜刀的白刃，在太阳下反射刺眼的光线。
人们甚至己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那幅血腥场面。
但是下一秒——“啪！”
一个什么细小的东西破空飞去，猛地撞歪了西瓜刀！
持刀男人顿感一股内劲，闪电般由刀窜至他的手臂，让他软麻。
于是人们便看见，男人就好像瞬间被人抽掉力气，身体向左歪斜，手里竟松开了刀柄！
在无数道视线中，长长的西瓜刀旋转着跌落。
可是，就在刀的正下方，是被男人抓住的那名幼童！
孩童盈泪的清澈眼睛，懵懂地倒映着那柄即将取走他生命的利刃。
“啪！”
又是一个什么东西，撞飞了西瓜刀。
这次，离得近的人看清楚了，那竟然还是一颗小石头！
一颗普普通通、花坛里随处可见的小石头！
就在人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有一位胆气稍大的民众喊起来。
“上啊！
弄死他！”
叫完便率先往前冲！
可那持刀男人的反应速度，竟然比想象中的快！
他疯了似地朝地上的西瓜刀扑去，右手还不忘拖拽那名孩童。
“噗通！”
孩童滚倒在地，又瞬间被男人提起。
西瓜刀对准孩童脆弱的脖颈，压出血线。
孩童哇哇大哭。
己经完全疯魔的男人拿刀的手愈加用力，叱道。
“闭嘴！”
孩童被吓得浑身一抖，抽抽噎噎地收声。
男人又对着那个准备制服他的民众叫嚣，神色癫狂。
“来啊！
来啊！”
民众们却早己停在原地，不敢动作。
见状，他气焰更加嚣张，大笑望天，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末日降临，圣主降临！
末日降临！
圣主……”这次，“降临”两个字还没吐出口，他便感到喉咙猛地插入了两根烧红的铁棍！
又烫又凉，虚幻，哽塞，却不痛。
他喉咙里不自觉发出“滋滋滋”的漏气声。
用尽全身力气，他挪动眼珠往下看。
他看到了，那是一位微笑着的女人。
漂亮又温婉，漠然又高傲。
什么时候出现的！？
女人伸着右手。
两根骨肉匀称、略显苍白的手指，正插在他的喉咙里。
男人看见女人的嘴唇翕动。
听见她轻诵。
“阿弥陀佛。”
诵完，女人拔出手指。
男人脖子上的血洞，立刻飚出两注一米多高的血箭！
清澈的蓝天映衬着红得妖艳的血珠。
纷纷扬扬地挥洒在女人的脸上。
衬得她左眼下的那颗泪痣，愈发潋滟。
男人睁着不甘的大眼，重重倒地。
整片广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用震惊、难以置信、世界观崩塌、畏惧害怕……种种词语也无法表达出的目光，望住江漪。
江漪却微微侧头。
她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急促警笛声。
她知晓，那是这方世界的“科律奉行”。
放在从前，她自是不怕。
但现在她实力尚未恢复，不足她巅峰时期的千万分之一。
不宜硬碰硬。
于是，她轻轻叹口气，也没去管旁边那个己经被吓坏的孩童，转身离开。
踏出一步，竟然便是常人那般七八步的距离！
放在旁人眼里。
便是上一秒明明在这里，下一秒却身形一漾，出现在了五六米开外的地方！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惊呆了！
几个呼吸以后，江漪己不见踪影。
“嘀呜——嘀呜——”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车刺啦停下。
数位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往广场跑过来。
“全部后退，警戒！
后退！”
有警察大声指挥，却觉得这些民众呆呆傻傻的，不太对劲。
“凶犯在哪儿？”
他大声质问。
民众转头望望警察两秒，神情却显得呆滞。
“在哪儿！？”
警察再次厉声喝问。
民众方才如梦初醒。
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出方向。
警察顺着手指方向看去。
便见广场中央，血液横流。
一位戴小黄鸭帽子，面色惨白的孩童，被阳光拖长影子，跌坐在血液之中。
而在孩童的影子覆盖之处。
一具男性尸体倒在地上。
死去多时的怨恨眼珠，首勾勾盯着这个方向。
***一身是血的江漪，回到城中村。
虽然一路上，她己经竭力避免经过人多的地方。
但这是白天的市中心。
所以，只要她途经之处，便不可避免地引起阵阵尖叫。
要是从前，江漪使出“缩地成寸”，一步便可以跨越数十里。
但这方世界的灵气极度匮乏，如今，她干涸经脉里不过只有滴滴灵力在支撑。
其中有大半，还是昨晚虚影凝实，这方世界灵气暴涨时她临时汲取的。
她也明白，按照这方世界的情况，现在的她不应该回城中村，而应该找处深山野林躲起来。
但是……等回到城中村的街道入口，江漪己经榨干经脉里的最后一滴灵气。
她喉头闷哼一声，嘴角淌出鲜血。
一把撑住旁边贴着“烧烤、烤串、凉面”的破旧灯箱。
缓了几秒之后，也没去管周围瞠目结舌望她的邻居。
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走。
等她一走过去，那些被她惊呆的所有邻居顿时都沸腾了。
“那那那那那，那是不是就是刚搬来的江家闺女！？”
“被车撞了？”
“你刚刚看清楚了没有噢？
我咋觉着她一下子就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谁有江家两口子的电话？
快快，打电话让他们回来看看啊！”
“到底发生了啥？
听说昨天才被要债的找上门，今天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感觉在拍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