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躺倒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嘴里哼着一首行军曲。他显然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敲门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他打开门，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进来吧。”
男人跟着他走了进去。
“卡林，五年没见，发达了啊。”
“少啰嗦些没用的。”卡林翻了一个白眼。
卡林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怎么这么晚了，找我来干什么？不要跟我说，就是来拜访一下老朋友。”
男人笑了一声：“我不是来拜访老朋友的，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在你这里坐一会儿，喝几杯茶，然后再睡个觉。”
男人像在自己家一样躺在了沙发上。他微微眯上眼，等待卡林发话。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欠揍。”
“你总是这么说，我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没有别人。告诉我，那张照片的事。”
“没什么，它真的只是一张照片。”男人微微一笑。“还有，我想在乌萨斯住一段时间。”
“……那你可不会有什么大机会。”
“机会再小，但只要抓住，铅总会变成钻石的。乌萨斯对感染者十分苛刻。勋爵大人，难道不是吗？”
“那个巫术是谁给你施的？”卡林没有理他，继续追问照片的事情。
“当然是我自己。”男人也索性不再隐瞒。
“如我所料，在那个孩子面前，你不可能说真话。”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还有啊，卡林，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忽然直起身来，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丝澄明，直射卡林的双目。
卡林依然盯着茶叶，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冷冷说道：“说。”
“皇帝在一个月前给了你一支骨笔，我需要它。”
“我为什么要把它给你？何况，你不是已经有一支了吗？”
“不够，远远不够，整个世界只剩下十一支骨笔，然而，需要雕刻的石柱有13座。何况，就算你不给我，我也会把它找出来。你可以认为我在威胁你。”
“好吧，我会把它给你。不过，你还真的指望靠这些不切实际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啊……你真的不像以前你了。”
“为什么？”男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卡林。
“以前的你，做事不择手段，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你并不值得被信赖。比如说那次乌萨斯的内乱，死了上万人，十分彰显你草菅人命的性格。”
“……好了，旧事一概不提，我承认我以前的手段是有些残酷，但是——”
男人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所谓历史的成功，实际上是无数的血肉搭成的华丽殿堂。成功必须要有牺牲。没有足够的尸体为你的胜利搭上阶梯，那么你永远也不会成功，感染者的处境，永远也不会改变，硬起心来吧，卡林。不要只把冷酷置于你的表面。”
“……你说的对。”卡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他从墙上的壁画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只以黄金龙骨雕刻出的笔，他小心的把它递给了男人。
“你可以走了。”他对男人说道。
“我等待你的归来——以一个新的身份。
——萧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