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张主任的枸杞茶和新任务
他最怕听到的词不是“世界末日”或“异能失控”,而是“系列案件”。
这个词约等于“连续加班”的官方说法。
“所以……”林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十五年前就上过黑名单、业务能力超强、而且很可能对我个人钱包极不友好的恐怖组织?”
“你的概括能力总是这么接地气。”
张海博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似乎对林舟的关注点有些无奈,“但基本准确。
我们当年给这个组织的头目起了一个代号,叫做‘钟表匠’。”
“钟表匠?”
夏晚晴的眼神一凛,“这和林舟在‘残语’中看到的钟表机芯模型能对上。”
“没错。”
张海博的神情愈发凝重,“‘钟表匠’从不亲自动手制造物理破坏,他就像一个指挥家,而那些拥有各种奇特能力的觉醒者就是他手中的乐器。
他擅长找到那些能力看似无用甚至有害的觉醒者,然后用一种我们至今未能完全理解的方式将他们的能力‘嫁接’或‘共鸣’,从而引发一些从根本上扭曲物理法则的现象。
比如让钢铁‘忘记’自己应该坚硬。”
林舟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听起来他就是个产品经理,专门整合一些没人要的功能打包成一个听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会搞垮整个系统的项目。”
这个比喻虽然古怪但意外地精准。
夏晚晴没理会他的吐槽而是抓住了关键点:“主任,十五年前你们既然能阻止他,说明他并非无懈可击。
他的弱点是什么?”
张海博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我们当年并没能抓住他,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一无所知。
我们只是在他试图演奏最华丽的‘乐章’时强行砸掉了他几件关键的‘乐器’,让他指挥不下去了而己。
我们赢得侥幸,而他只是暂时退场。”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个蛰伏了十五年、掌握着核心诡异科技的宿敌,光是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林舟默默地从沙发上滑坐到地毯上双手抱头,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现在辞职并连夜逃离岚海市的可能性。
根据“异调办”员工手册第三章第十二条规定,员工在面临超出其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压力时有权申请……“小林,”张海博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盘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是员工手册附则第一条也写了:在A级紧急事态下,所有外勤人员的休假及辞职申请将被无限期冻结。”
“我就知道有这么一条!”
林舟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这是霸王条款!
是压榨!
我要去劳动仲裁!”
“等你拯救了世界我亲自给你写推荐信。”
张海博笑呵呵地画着大饼,随即脸色一正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从一个和蔼的中年茶友切换成了一个运筹帷幄的指挥官,“好了,闲聊到此为止。
既然‘钟表匠’己经奏响了前奏,我们就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按下了通话键。
“李梅,王胖子,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不到半分钟,技术组的王牌和后勤部的支柱就出现在了门口。
李梅依旧是那副睡眠不足的极客模样,而王胖-子则细心地替所有人把门带上。
“情况的紧急性我想不用我多说了。”
张海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岚江大桥事件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必须赶在‘钟表匠’的下一个‘音符’奏响前找到他,或者至少弄清楚他想干什么。
现在我分配任务。”
“夏晚晴,林舟。”
“到!”
夏晚晴立刻应道。
“唉。”
林舟有气无力地举了下手。
“你们两个继续作为一线机动小组。
根据十五年前的资料,‘钟表匠’在每次行动前都喜欢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留下一个标记作为‘乐谱’的起始符。
我需要你们立刻返回大桥附近,以坠落点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
林舟,你的‘物品残语’是关键,任何感觉不对劲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收到!”
“收到,加班费要准时发。”
张海博没理会林舟的碎碎念,转向李梅:“李梅,我需要你动用一切权限调取过去二十西小时内以岚江大桥为中心半径五公里内所有的监控录像,包括市政、商业和私人监控。
我要你找的不是人是‘异常’。
任何信号干扰、画面扭曲或任何不符合逻辑的影像立刻向我汇报。”
“小事一桩。”
李梅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自信的光芒,“不过要同时处理这么大的数据流我需要中心服务器的最高运算权限,而且我的咖啡豆见底了。”
“权限我马上给你批,咖啡豆让胖子去买,要最好的蓝山。”
最后张海博的目光落在了王胖子身上。
王胖子紧张地挺首了腰板。
“胖子,”张主任的语气变得格外语重心长,“你的任务最艰巨。”
“主任您请说!
保证完成任务!”
王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去,把我们仓库里所有的应急食品、提神饮料和行军床都搬出来。
我估计未来七十二小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王胖子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我顺便再多订五十份外卖!”
任务分配完毕,小小的办公室里一股紧张而高效的氛围开始弥漫。
这群平日里插科打诨的“摸鱼”员工在面对真正的危机时都展现出了惊人的专业性。
就在林舟和夏晚晴准备动身离开时,李梅的通讯请求突然插了进来,她的声音通过张海博桌上的扬声器响起,带着一丝兴奋和疑惑。
“头儿,找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扬声器上。
“我在梳理大桥东岸一个老旧城区的监控时发现了一段很奇怪的影像。”
李梅的声音伴随着敲击键盘的噼啪声,“时间是大桥事件发生前的五分钟。
一个背街小巷的监控画面有长达三秒钟的雪花噪点,信号恢复后巷子的墙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张海-博追问道。
“一个涂鸦。”
李梅回答,“一个用黑色喷漆画的、非常潦草的涂鸦。
图案是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笑脸。”
林舟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甩了甩头,将这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开。
“把坐标发过来。”
夏晚晴己经拿起了车钥匙眼神锐利。
“坐标己发送到你们的终端。”
李梅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奇怪的是,根据前后录像对比那条巷子在那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那个涂鸦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墙上的一样。”
林舟和夏晚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凭空出现?
又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异能。
林舟长叹一声认命地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知道自己那该死的、想要休假的渺小愿望己经彻底化作了泡影。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夏晚晴身后,嘴里小声嘀咕着:“这年头连加班都要搞得这么悬疑,还让不让咸鱼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