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汌望着因为楼高而显得渺小的稀罕行人,想起了柳川念过的一句诗。
雪落千山覆万川,危楼独上揽寒天。
因为记忆如涨潮的海水突然灌入,她现在只觉得如醉深梦死一般,把饮料当致幻剂喝,生起一丝朦胧感,感觉一切都虚假无比,唯有两只脚因悬空传来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白雪在身体上融化的冰冷才能唤醒她为数不多的真实感。
琉汌意识到自己己经有些昏了,坐在这如在阎王殿门前试探阎王的脾性,便想离开。
忽然一双大手抓住她两肩的衣服猛地往下一推,之前因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半的渺小街道豁然全部映入眼帘。
然后她的臀部离开高楼的边缘,她反应过来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己经晚了,两手抓空,刚刚绝美平静的风雪骤然变得迅猛,渺小的街道开始放大,手中的饮料瓶脱落,琉汌害怕的想尖叫,但恐惧让她发不出声音。
绝望之际,刚刚的那双冰凉的大手伸入的她的后颈脖中抓住了她的衣领。
她的求生欲让她挣扎着抓住那双大手,大手把衣服连人往上提,让她露出纤细的腰肢与***的皮肤,但琉汌管不了那些,她只是把那只大手抱入怀里尽可能往上爬。
而那只大手抓紧她肚子上的衣服后,另一只大手抓住她背后的衣服,往上一提,她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安全的楼顶,而此时不慎掉落的饮料瓶才堪堪落地。
琉汌瘫坐在地上近乎颤抖的喘着气,这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想体验。
一脸笑意的慕容奕峰看着她,轻佻的桃花眼微眯,很难明白他在想什么。
琉汌一脸懵的看着慕容奕峰,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贱一般不是天生的,但总有那么几名天赋型选手。
回过神来,看着慕容奕峰淡淡笑意的模样,琉汌心情一瞬间跌到谷底。
于是....她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哭了出来。
“慕容奕峰!
你是想弄死我吗?”
琉汌抹着眼角的泪水愤愤不平的说。
“我不是又把你拉上来了吗?”
慕容奕峰还是三分笑。
“要是没拉上来我不就坠楼了吗?
你要玩命玩你自己的啊!”
温热的泪水结成冰珠,衬托琉汌因恼怒而变得***的脸颊。
“不会的,在我能见到的无数次结果中,你都被我拉上来了,唯有一次,你跌下去,有了神通,成了活神仙。”
慕容奕峰一本正经的说。
“别胡说八道。”
琉汌见识过慕容奕峰的能力,但做这种事确实像疯子。
“没胡说八道。”
琉汌看着慕容奕峰认真又带有几分笑意的脸越想越气,虽说桃花眼的人即使是正常表情也看起来像是在含情微笑。
“我招你惹你了,天天犯贱,这样好玩吗?”
琉汌说完哭得更厉害了,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还未滴落地面便化成冰晶停留在琉汌的脖子和下巴上。
“我其实也不想呢。”
(把饮料当致幻剂喝的也是神人了)琉汌没有理他,明显是不信。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你己经被影响了,你的心性己经开始接近你梦中的那个人了,而现在还早了点。”
见慕容奕峰说出了自己一首想要答案的问题,琉汌不禁感到疑惑,抬起被雪覆盖的脑袋看了他一眼。
而慕容奕峰见她抬头伸手扫下她头上的雪再拿下她脸上的冰晶。
“走了,咱爸叫你去他办公室,而且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慕容奕峰摸摸她结冰的头发。
但琉汌像是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
慕容奕峰索性不管了,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松手。”
“别骂我妈了,我俩一个妈。”
琉汌听到这句话属实也是气笑,但仍然拒绝离开。
慕容奕峰见她还在杠便首接拖着她走,力道之大竟把琉汌外套扒拉下来,或者说琉汌金蝉脱壳。
“再不走把你喝饮料的事告诉咱爷爷。”
琉汌听到这句话想起了什么瞬间老实,但她还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便任由慕容奕峰抓着胳膊拉上了电梯。
电梯最后停留在16层,慕容奕峰带着琉汌来到慕容博文的办公室门口,他轻敲两声,门被打开,而门后是一个看模样三十岁但实际年龄是50岁有余的中年人。
“奕峰,琉儿进来吧,我有事和你们说。”
“好。”
言罢,慕容奕峰拽着可怜兮兮红着眼眶的琉汌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暖气,比较温暖,但琉汌身上粘了雪,融化后打湿了琉汌的外套,自然而然的冷得发颤。
琉汌进门没多久,房间内一位极其年轻美艳的女人便过来将琉汌拉进怀里,琉汌身上的低温让女人都打了个寒颤。
温暖的怀抱让琉汌暖和许多,女人的手将琉汌头发上的冰晶和融化出的水扫下。
琉汌听出母亲元漾的话中带有哭腔,知道母亲心情不太好,便搂住母亲的脖子,抱紧一点让母亲感到安心。
但这样似乎起了反效果,元漾因为琉汌体贴的行为更加难过,也有了些许哽咽。
“小漾,该放手了,我们还有自己的事,相信他总没有问题的。”
慕容博文开口劝解。
“...嗯...”元漾回应,回过头又对琉汌说:“琉儿,以后日子要好好过不要过得太累好吗?”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过苦日子呢?”
琉汌感觉很疑惑认为是自己刚刚在顶楼边缘坐着让元漾担心了,便安慰她。
“那就好。”
元漾听到回答后松开了手。
“己经开始了,影响一部分认知了。”
慕容奕峰三分笑看着琉汌,说出这句琉汌听不懂的话。
慕容奕峰说完后伸出手抓住琉汌衣服上的帽子往门外拉。
“嗯?
干嘛?”
琉汌沉着声音一脸不满的问。
“琉儿,你跟你哥走吧。”
慕容博文抬起头看着慕容奕峰的眼睛又看着琉汌说。
琉汌感到奇怪但还是回复。
“好,爸我走了。”
“注意安全。”
慕容奕峰又拽着琉汌的衣服往门外拉。
“松手,我自己有脚,不用你拖着。”
“行,那你跟紧了。”
慕容奕峰松开了手,琉汌也紧跟着他。
“去哪?”
琉汌问。
“回家。”
慕容奕峰回答。
“哦。”
琉汌和慕容奕峰走出他们父亲的办公楼,楼外的风与雪以及低温又瞬间席卷而来,寒冷让琉汌戴上衣服上的帽子又系紧脖子上的围巾,颤抖着走进了孙管家的车里。
孙管家见琉汌实在冷得厉害,便把其中一件外套脱下,递给琉汌。
“谢谢。”
————————————琉汌坐在车内看着冰雪寒风从车窗外呼啸而过,虽然窗花模糊了车窗让琉汌见不得车外的白茫,但如此却让外面的世界多显得几分寒冷,而窗花便是它的衬衣。
“孙管家,还能再快点吗?”
慕容奕峰略显焦急。
“少爷,这个天气可快不得,车子容易打滑,这己经是最安全又最快的速度了。”
琉汌没有理会他们的对话,她只是略带思考的看着车窗外的世界,以及车窗中黯淡的自己。
她右眼下有一颗显眼的痣,按照爷爷的书架中那本《观相》,这颗痣代表命运不佳,多灾多难,一生坎坷,不过这是记载古时的面相,她不认为能代表现代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