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表哥的店，他说我这张“吊丧脸”最适合带货纸钱——虽然开播两周只卖出去三沓往生咒。
“测运势送往生经文，家人们结个善缘……”我对着镜头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劣质朱砂在黄符纸上洇出暗红斑块。
“用户屠夫老张送出嘉年华×3！”
金色特效晃花了眼，弹幕瞬间炸锅。
血红色字体紧接着跳出：“南巷包子铺第三个蒸笼要上气了，主播敢去揭盖吗？”
后颈像被冰锥刺中——这地址和连做三晚的噩梦重叠。
梦里总有双戴着蛇形尾戒的手在揉面，案板震动声像极了此刻冰柜的嗡鸣。
“可能是同行……”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跳转导航界面，猩红路线直指三公里外的南巷。
机械音震得耳膜生疼：“限时任务：前往现场直播（奖金五万）/放弃（倒扣阳寿三年）。”
弹幕开始疯狂@网警，在线人数飙到两万八。
我抓起柜台下的殡仪馆工作证——这是表哥给我办的假证，方便混进告别厅直播——手指碰到个冰凉物件。
那枚蛇形尾戒卡在抽屉缝里，银质戒圈缠着根长发。
表哥上周收的陪葬品里就有它，说是从化工厂爆炸案的焦尸手上扒下来的。
电动车碾过结冰的马路时，怀里的工作证硌得肋骨生疼。
弹幕突然刷爆：“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包子铺二楼的窗帘正在匀速掀动，像是有人用尺子丈量着掀开的弧度。
蒸笼的白雾从卷闸门缝隙钻出来，在零下五度的空气里凝成蛇形。
推开锈蚀的铁门时，腐臭味混着茴香直冲脑门，镜头扫过满地面粉，突然对焦到墙角阴影——染血的厨师服堆成小山，袖口伸出只青灰色的手。
小拇指上的蛇戒反着冷光，戒圈内侧的“LXM”被血垢糊住半边。
这是我名字的缩写。
“死者体温31.2℃，死亡时间约两小时。”
系统弹出尸检报告般的弹窗，“请采集指甲样本解锁嫌疑人特征。”
指尖刚要碰到发紫的甲床，警笛声刺破夜空。
穿制服的警察冲进来时，我踩到团黏糊的东西——半张送货单碎片，签字栏“林小满”三个字正被血渍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