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踏过满地银杏叶，靴底碾碎叶片如同踩过证词。
“刀疤刘在医院供出纵火同谋，”他抬手挡住李阳关门的动作，“监控显示那人戴着执勤袖章，身高182——和你父亲生前完全一致。”
厨房传来瓷器碎裂声。
母亲抓着扫帚冲出来，帚柄首指警官眉心：“李建国死八年了！
你们想掘坟证明他是纵火犯？”
油腥味从她围裙里弥散，混着蓝袖章的血锈味，在楼道酿成诡异的硝烟。
李阳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青紫的靴印暴露在晨光里：“刀疤想灭口，这是昨晚码头的纪念品。”
陈警官瞳孔骤缩——那道伤痕轮廓，竟与缉私案主犯档案照的胎记完全契合。
教室里风扇搅动着粉笔灰。
陈冉把手机推到李阳面前，监控视频定格在焚化炉前：戴兜帽的人正往闸门泼汽油，左手缺了无名指第一指节——和父亲车祸后留下的残疾一致。
她指尖点着屏幕：“现在全校传你爸是纵火共犯，保送资格...”书包里的蓝袖章突然发烫。
李阳拽出竞赛题集拍在桌面，泛黄纸页间飘落半张照片：五岁生日那天，父亲握着他手指触摸清华二校门模型，缺失的指节在石膏上压出凹痕。
陈冉的镜头扫过照片时，走廊突然停电。
黑暗中，他抓住她手腕按在父亲指节凹痕处：“伤残位置镜像对称。
监控造假者不知道——我父亲断的是右手。”
物理实验室的液氮白雾中，林涛举着袖章残片惊呼：“灼烧温度超常！”
紫外灯扫过血写的ε0μ0，纤维缝隙里晶光流转如银河旋臂。
“放射性元素残留...这不是普通走私手机！”
光谱分析仪吐出纸张，峰值曲线与父亲遗留的“铯-137源防护手册”手稿重合。
储物柜突然爆出焦糊味。
母亲寄来的红烧肉饭盒在微波炉里炸开，门缝渗出靛蓝色烟雾。
保安破门而入时，李阳正把袖章残片***电弧反应器——5000伏电压下，血字突然投影在墙上：放射性货物清单：清华工物楼-2007底下浮现父亲签名，墨迹比遗嘱日期还新三个月。
陈冉的首播镜头记录全程。
热搜词条#学神伪造证据爆顶的瞬间，李阳收到陌生彩信：母亲在码头集装箱缝隙蜷缩着，额头抵住“放射源危险”的警示牌。
暴雨冲刷着警局问询室的单向玻璃。
陈警官推来物证袋，袋里是焚化炉残渣中提取的断指模型：“只要你承认李建国参与走私...”李阳突然掏出准考证撕碎。
纸屑纷飞中，父亲最后通话录音从手机里泻出：“...工物楼的源柜密码是π后九位...那群畜生改货单...” 背景有婴儿啼哭——正是李阳百日宴的录像音轨。
“我该信死人的录音，” 陈警官旋开钢笔，“还是活人自首？”
钢笔突然漏墨，在审讯录上漫成父亲指节的形状。
母亲撞门而入的刹那，陈冉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首播流量突破百万！
网友扒出清华放射科主任当年......”电视台新闻快报突然切入屏幕：刀疤刘从医院监护室消失，床头柜刻着血字“清算开始”。
陈警官的对讲机炸出警报声：“永胜路化工厂氯气泄漏！”
李阳抓起蓝袖章冲进雨幕，血字公式在霓虹灯下泛金边。
母亲追出三公里，在爆炸气浪中扑倒他。
火焰吞没警车前，他看见她撸起袖管的手腕：条形码刺青在灼光中显形——TSINGHUA RAD-19980327。
夜半的防汛堤坝上，母亲撕开真空包装的怀表。
机芯齿轮夹层里滑出缩微胶卷，1998年清华辐射源登记册的最后一页，父亲名字被钢笔墨水圈住，批注栏里是导师的红字：“替罪羊”。
李阳掀开贴身衣物，肋部烙着同款条形码。
“当年工物楼泄漏时，我们是实验活体？”
母亲指腹划过红肿烙痕：“不，是耗材编号。
你爸改数据不为钱——是为销毁我们母子的受曝记录。”
江面货轮传来长鸣。
手机亮起新消息，发件人显示刀疤刘：“明早九点，在放射科主任的追悼会上，送你全家去陪你爹。”
月光如液氮浇注在代码本上。
李阳把蓝袖章缠上手腕，血写的ε0μ0己结痂成铠甲。
远处化工厂火光里，焚化炉的轮廓随爆炸声膨胀成黑洞剪影。